姚識秋只被他打了一下就縮回了手,很夸張地喊疼,冉秋意心說難道自己太使勁了,湊近去看他的手。
姚識秋卻伸出了另一只手,攤開在他面前。
手心里躺著兩顆旺仔牛奶糖。
冉秋意愣了愣,抬頭對上姚識秋得逞般的表情,哭笑不得地捂住了臉。
姚識秋這個人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像個愛搞惡作劇的高中男生一樣,讓人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卻又總是被他逗笑。
冉秋意看著他手里的糖,愈發覺得剛才那一出簡直像是提前安排好的,他跟著姚識秋的節奏走,每一個反應都在姚識秋意料之中,只為了引出最后的驚喜。
“師兄,你在變魔術嗎?”
“是啊,魔術表演,” 姚識秋捏了捏他的臉,“開心點了嗎?”
冉秋意明白過來了,原來魔術表演是為了讓他相信,把心里的恐懼和壓抑告訴姚識秋,是有用的,姚識秋總有辦法讓他開心起來。
他從姚識秋手里拿了一顆糖,“其實那天晚上和你打完電話,我就已經好了。”
“是嗎?” 姚識秋笑著朝他張開雙臂,“過來讓我抱抱。”
冉秋意很聽話地湊到他懷里,靠在他肩頭蹭了蹭,第一次不需要他厚臉皮的纏問,主動說:“師兄,我想你了。”
車到了高速路的分叉口,冉秋意發現姚識秋從市區的反方向拐了出去,疑惑地問他:“師兄,我們不回學校嗎?”
“回什麼學校啊,” 姚識秋嘴里還含著奶糖,偏頭看他,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車不能白租,師兄帶你兜風去。”
冉秋意的心跳又被這個笑容俘獲了,直到姚識秋將車開到一片新修的廠區,馬路筆直寬敞,且幾乎沒有車,他的心跳又為了速度帶來的激情而持續加快。
撲通、撲通。
為什麼姚識秋總能輕易掌握他的心跳,讓他無數次心動不已,讓他感到自由暢快,讓他身處不可思議的 Cloud 9*…… 姚識秋真的像個魔術師,口袋里永遠裝著驚喜。
車子停在一片廢棄的工地旁,姚識秋解開安全帶,下車,張開雙臂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冉秋意也跟著他下了車。
兩個人的頭發都被風吹得亂糟糟的,默契地相視一笑。
“過癮嗎?” 姚識秋問他。
冉秋意說很過癮,但姚識秋似乎仍有些遺憾,他拍了拍車前蓋,說:“這車性能一般,不然我還能讓你更過癮。”
冉秋意抬手撥了下他的碎發,仰起臉笑著看他,“已經很棒啦,我很開心。”
這片光禿禿的土地上原本要立起幾棟大樓,出于不知名的原因被放棄了,于是這里便成了看日落的最佳地點,安靜、空曠,沒有建筑物遮擋。
他們一起看過很多次日落,在樓頂,在天橋,在露營的草地,每一場日落都因為身邊這個人的存在而變得不同尋常。
天越來越冷了,看不到霞光鋪滿天際的景致,但殘陽跌落在荒涼廢棄的工地上,倒是獨有一番味道。
冉秋意拿出手機拍了幾張日落的照片,還偷偷拍了一張姚識秋的側臉。
他不知道的是,剛才在他專心看日落時,姚識秋已經看了他很久,看他頭頂的發旋、耳垂上打過耳洞的痕跡、不經意間跑出來和他打招呼的梨渦,越看越覺得心癢難耐,仿佛煎熬到了極點。
“秋意。”
“嗯?” 冉秋意轉過頭時還有些心虛,以為自己偷拍被發現了。
下一秒,手腕被姚識秋圈住了,力道不太溫柔,冉秋意對上他的眼睛,讀到了一種陌生的壓迫感,他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上車門。
姚識秋摩挲著他的腕骨,低聲說:“我就過分這一次,不喜歡可以推開我。”
冉秋意愣愣地看著他的臉不斷靠近,接著,臉被溫柔地捧住了,像是對待什麼易碎品。
第一個吻落在額頭時,冉秋意的睫毛顫了顫,暴露了他的緊張,但他沒有推開姚識秋,而是乖順地閉上了眼睛。
第二個吻落在鼻尖時,冉秋意攥緊了手指,大腦一片空白。
第三個吻和第四個吻,非常公平地落在兩頰,是姚識秋愛到骨子里的兩個小梨渦。
第五個……
冉秋意像是忽然夢醒了一般,睜開眼,眼眶濕漉漉的,無措的小動物一般看著姚識秋。
沒有第五個吻,姚識秋停下了。
姚識秋伸手摸了摸剛剛被自己吻過的,兩個梨渦的位置,拇指指腹帶著隱忍的氣息,擦過冉秋意的下唇。
放肆夠了,甜頭也討到了,姚識秋轉過身,想冷靜一下。
冉秋意以為他要走,一下子慌了,下意識拉住了他的衣角。他顯然沒認清楚形勢,腦子一懵,認錯的話脫口而出:“師兄,我錯了……”
姚識秋懊惱地掐了自己一下,又轉回去,把冉秋意抱在懷里,像只沮喪的大狗,埋在冉秋意頸窩里,鼻息很重:“秋意寶寶,不要讓我等太久了啊…… 我會忍不住。”
26章
南方的冬天好像是一夜之間冒出頭來的。
從十一月底的某天早上,冉秋意穿著衛衣和牛仔外套出門,被凍得打了個哆嗦開始,D 市的冬天就正式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