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秋意一邊咬著吐司,一邊確認今天的待做事項,姚識秋走過來,摸了摸他的頭,淺淺笑了一下,說:“早安。”
冉秋意抬起臉看他,不知道是否是錯覺,他竟覺得姚識秋好像也在不好意思。
只有那麼幾分鐘走神回想昨晚的事,沒去看姚識秋,冉秋意再一回頭,姚識秋正撐著下巴沖他笑。
“秋意,怎麼樣?”
姚識秋不知怎麼心血來潮,戴了一副透明框架的眼鏡。
冉秋意愣愣地看著他,“你…… 怎麼想起戴眼鏡了,又不近視。”
姚識秋沖他挑了挑眉,“防藍光的啊,天天盯著電腦,我得保護視力。”
意識到自己的目光太直白,冉秋意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低頭假裝翻筆記本,但一翻開就是姚識秋的明信片。他亂了陣腳,連忙合上筆記本,一下子竟不知道 “秋意寶寶” 和戴眼鏡的姚識秋到底哪個更讓他臉紅。
“你喜歡嗎?” 姚識秋指了指眼鏡。
“我?” 冉秋意下意識看過去,隔著鏡片跟他對視,而后偏過視線,小聲嘟囔,“我喜不喜歡有什麼關系,你是在保護視力……”
姚識秋還沒和冉秋意待上幾分鐘,兩個人話也沒講完,又有個師弟喊他來幫忙看個問題,姚識秋答應了。
他在的時候冉秋意只顧著害羞,他要走了,冉秋意又有點舍不得。
姚識秋起身離開時,他伸手勾住了姚識秋的小指,“師兄,你…… 吃早飯了嗎?”
姚識秋說:“吃過了。”
冉秋意 “嗯” 了一聲,剛松開勾著他的手,就被反握住了。
姚識秋俯身靠近,一手牽著他的手,一手撐在椅背上,仿佛要將冉秋意圈進懷里。
他湊到冉秋意耳邊,問:“喜歡我戴眼鏡嗎?要是喜歡,我就只戴給你看。”
冉秋意只猶豫了一秒就認輸了,他用指尖在姚識秋手心里蹭了蹭,低聲承認:“…… 喜歡。”
姚識秋笑了,把眼鏡摘下來,放在冉秋意桌子上,“那你幫我保管。”
冉秋意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姚識秋抬起手,拈去粘在他頰邊的面包屑,笑著問他:“寶貝兒,酒窩也餓了?”
姚識秋去幫師弟解決問題了,冉秋意趴在桌子上給臉頰降溫。
戴著眼鏡的姚識秋,好像害他更容易臉熱了。明明是平常也會有的舉動,平常也會開的玩笑,可是到了戴著眼鏡的姚識秋身上,好像平白無故增添了一種反差感,讓他感到無所適從,又忍不住為不一樣的姚識秋心跳加速。
姚識秋回到工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冉秋意要眼鏡,然后戴上眼鏡開始工作。
冉秋意總是忍不住偷瞄他。
他覺得戴著眼鏡的姚識秋很不一樣,但也說不上來哪里不一樣,好像更帥一點?更穩重一點?好像更有禁欲的味道?
他越想越覺得不能再讓姚識秋搞這一出了,不然自己沒法專心工作了。
宋彥輝臨近中午才出現在教研室,剛坐到工位上,又趴下了,嚷嚷著:“下次聚餐再喝多,我就是狗!”
冉秋意看了一眼旁邊認真工作的姚識秋,根本看不出來這個人昨晚也喝多了。
“師兄,你怎麼這麼精神啊?” 冉秋意戳了一下他的胳膊,“你看宋彥輝,睡了一上午,還跟沒醒酒一樣。”
姚識秋轉過頭,推了推眼鏡,“我昨晚就醒酒了啊。
”
他從兜里拿出兩顆薄荷糖,一顆自己剝開,一顆放進冉秋意的糖罐子里,“我不醒著,怎麼把你付的定金算清楚?”
昨晚一個接一個的擁抱,用來付定金的臉頰吻,守著喜歡的人睡著,黑暗里叫他的名字,想起其中任何一個場景,冉秋意都覺得快要爆炸了。
可是姚識秋……
窗戶紙捅破之后,這個人就像是一夜之間擁有了自由發揮的空間,完全不加收斂了。
冉秋意暗自挫敗,他剛才怎麼會覺得姚識秋也會不好意思,這個人的情緒庫里根本不存在這一項吧……
十月二十七日是姚識秋選定的良辰吉日。
這天早上,他在全實驗室的矚目中,摘下了今年的第一顆小橘子,然后又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小橘子給了冉秋意。
“散了吧散了吧,感情淡了,” 宋彥輝揮了揮手,裝模作樣地擦淚,“渣男,有了新人忘舊人…… 我們曾經并肩作戰的日子還不值得換一個小橘子。”
“你和姚師兄并肩作戰過嗎?” 孟瑾端著咖啡路過,殘忍拆穿,“好像都是師兄撈你,而你只是個腿部掛件。”
宋彥輝假裝沒聽見,晃到冉秋意身邊,偷偷摸摸地跟他說:“我打賭,師兄今年的小橘子還是酸的。”
然后被姚識秋拎著領子帶走,“你少給秋意洗腦。”
冉秋意一直把橘子揣在兜里,等到看熱鬧的人都回自己工位了,附近只剩下他和姚識秋,他才拿出橘子,準備剝開嘗嘗,看看到底是不是像宋彥輝說的那樣。
剝開皮,橘子瓣很飽滿,汁水很足的樣子。
姚識秋瞇起眼,看著冉秋意掰開一瓣小橘子,他的手指一直在桌沿上輕點,節奏越來越快,好像也在緊張和期待。
冉秋意滿懷期待地吃掉一瓣橘子,而后眼前一亮,仰起臉看著姚識秋,“師兄!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