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電梯時,冉秋意看著門上映出的兩道人影,忽然有種奇妙的感覺,就好像…… 自己真的把姚識秋領回家了一樣。
為了防止冉一卓激動起來口無遮攔,冉秋意開始給姚識秋打預防針:“我弟弟他上了大學以后…… 不太聰明的樣子,他要是說些奇怪的話,你別理他。”
“是嗎?” 姚識秋說,“我倒是挺想認識一下你弟弟的,肯定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冉秋意心說,冉一卓這傻子確實有意思,但就怕他太有意思了,那情況可真就有意思了。
到了家門口,冉秋意還沒轉動鑰匙,門就從里面開了。
冉一卓笑得陽光燦爛,“嗨,哥。”
又轉頭對著姚識秋來了一遍:“嗨,哥。”
冉秋意:“……”
他只好順勢給姚識秋介紹道:“師兄,這是我弟弟,冉一卓。”
姚識秋說了聲你好,冉秋意看向冉一卓,咳嗽了一聲,用目光示意他好好說話,“那個,這是我師兄。”
“帥哥你好!我是冉一卓,我是他弟,親的,” 冉一卓站得筆直,朝姚識秋伸出手,“雖然看著不像,但確實是親的哈。”
姚識秋大大方方和他握手,表現得禮貌得體,頗有種成熟男性的魅力,“你好,經常聽秋意說起你。”
和他一比,顯得旁邊語氣和動作都很夸張的冉一卓更蠢了,簡直不忍直視。
“我天,我哥經常提起我嗎?我以為我哥出了家門就巴不得不認識我呢!”
冉秋意扶額,心說,現在雖然沒出家門,但我確實很不想認識你。
已經到飯點了,姚識秋把買的東西拿到廚房,冉秋意進廚房之前,路過冉一卓,低聲道:“你表現得正常一點,別太夸張了,你這是哪門子助攻啊……”
收到訊號的冉一卓果然沒進廚房一步,倚在門邊,看著整理食材的兩個人,撓了撓頭,說:“那啥…… 我等著吃就行了,我哥說我是飯桶,只會吃不會動手。”
冉秋意把廚房的推拉門拉上,終于,世界又安靜了。
“你弟還真是,跟你一點都不像。” 姚識秋悶笑著說。
冉秋意總覺得他已經看出來了些什麼,有點臉熱,說:“他從小就這樣,咋咋呼呼的,還有點人來瘋。”
姚識秋取下掛在一旁的圍裙,俯身靠近冉秋意,把圍裙套在他身上,近到氣息都撲在他耳邊,“那你怎麼這麼乖啊?”
冉秋意已經好久沒在姚識秋身上體會到這種斯文敗類的既視感了,有些不習慣,縮了縮肩膀,拾起圍裙的帶子,打了個亂七八糟的結,小聲說:“我哪知道……”
天色有些暗了,姚識秋按開了燈。
暖色調的燈光懶洋洋地灑在冉秋意肩上,他穿著棕色格紋的圍裙,身邊是各類廚具,身上仿佛罩著一層名為家的暖意。
姚識秋瞇了瞇眼,后悔沒把相機拿進來。
冉秋意家的廚房面積不大,兩個人擠在一起動來動去,很容易就變成肩膀蹭著肩膀,手挨著手,形成一種無意識的親昵。
冉秋意沒注意到他直白的目光,利索地準備好了做炸醬面的肉餡和豆瓣醬,準備把蔬菜洗一下,然后開火做飯。
剛要打開冰箱,姚識秋忽然伸手撥弄了一下他的耳垂,帶著涼意的手指害冉秋意打了個激靈,但他沒躲。
“秋意,你聽過嗎?” 姚識秋收回手,懶散地倚在料理臺上,“都說耳垂大的人有福氣。
”
“肯定聽過啊,” 冉秋意見怪不怪道,“從小聽到大的,好多長輩都這麼說。”
方才撥弄冉秋意耳垂的時候,姚識秋注意到,冉秋意有耳洞,不過估計是太久沒戴過耳釘,都快長上了。
“耳洞都快長上了,是打算放棄它了?” 他有些遺憾地說,“我還從來沒見你戴耳釘。”
冉秋意從冰箱里拿出一個西紅柿,準備做姚識秋點的西紅柿炒蛋,“嗯…… 男生戴耳釘挺奇怪的吧,而且平時在實驗室,也不想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
冉秋意轉個身取菜板的功夫,就看見姚識秋把他剛洗好的西紅柿拿起來咬了一口。
“你戴不奇怪,好看。”
冉秋意小聲嘟囔了一句:“說得好像你見過似的……”
他看姚識秋吃西紅柿的樣子像是來廚房搗亂的小孩,只得重新拿了一個。
姚識秋專心吃西紅柿,不接話了,冉秋意又忍不住偷偷看他,往他身邊挪了挪,說:“其實…… 耳洞長上了,我以后也可以重新打。”
姚識秋聽完笑了一下,捏了捏他的耳朵,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冉秋意自認為廚藝還不錯,有些期待姚識秋嘗到炸醬面時的反應,但他沒想到,真到了飯端上桌的時候,他卻在對著兩個大個子滿臉黑線。
一個是自家親弟弟,一個是自家親師兄,兇也兇不起來,只得無奈地給他倆擺好餐具。
他搞不懂,他只是回廚房收拾了一下料理臺,端了個菜,剛才還保持穩重形象的姚識秋怎麼就和冉一卓接上了頭,兩人還開了一局游戲,正玩得興起。
“你們倆…… 還吃不吃飯了……”
冉秋意十分無奈,心說這倆人真的是白長了這麼高的個子,跟小孩似的,吃飯還要人催。
“冉一卓。”
冉一卓毫無靈魂地應道:“哎,哥,馬上了馬上了,這局馬上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