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話聽上去像是自賣自夸,但冉秋意卻是一字一句都聽進去了。
他垂眸看著姚識秋的那條感情線,睫毛顫了顫,忽然笑了,“真是的,你忽悠得我都快相信了。”
“對了,說起你的事……“冉秋意把話題轉了個方向,” 師兄,你說要等到九分把握再表白,現在有幾分把握了?”
姚識秋思考了一下,說:“六七分吧。”
“那離勝利不遠了啊。” 冉秋意說。
“可別提了,我這頭發長得這麼慢,我還老管不住自己,” 姚識秋嘆了口氣,躺倒在枕頭上,枕著手臂,語氣中含著一絲抱怨,“都怪他太好看了,我經常看著看著就忍不住想說:嘿,寶貝兒,談戀愛嗎?”
“噗……” 冉秋意抱著膝蓋笑了一會兒,也躺了下來,看著帳篷頂,問他:“你喜歡的人,有多好看?”
姚識秋轉過頭,枕頭發出窸窸窣窣的動靜,他看著冉秋意的側臉,發現他是笑著的,頰邊凹進去的那個小梨渦特別明顯。
“也就…… 和你差不多好看吧。”
冉秋意抿了抿唇,藏起笑意,沒對這句話做出回應,翻了個身背對著姚識秋,閉上眼睛。
半晌,姚識秋聽到他說:“師兄,晚安。”
14章
姚識秋是剛過六點的時候被鳥叫聲吵醒的,他皺了皺眉,剛想翻身,下巴就碰到一個毛茸茸的物體。
姚識秋迷糊著睜開眼,往下一瞥,忍不住樂了。
他沒想到冉秋意這麼乖巧溫順的人,睡相卻意外地不好,越睡身體越往下,腦袋早就不在枕頭上了,而是拱在他胸前,小臉皺著,看上去睡得不太安穩。
他猜是因為清晨氣溫低,冉秋意下意識往暖和的地方湊,估計是亂動的時候,睡袋往下滑了幾寸,肩膀都露出來了,也難怪睡不安穩。
姚識秋伸手幫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又趁人之危,碰了一下藏起來的梨渦,還在猶豫要不要再做點什麼,冉秋意就醒了。
冉秋意瞇縫著眼睛,看到眼前的姚識秋,又安心地閉上了。
他往睡袋里鉆了鉆,吸了吸鼻子,“師兄早安……”
沒聽到預想中的回復,冉秋意睜開眼,皺著眉看著姚識秋,“你怎麼不說,‘早安,我的工友’啊……”
他的鼻音有些重,語氣包括內容,怎麼聽都像撒嬌。姚識秋笑了,聲音帶著晨起時獨有的低沉性感,又有點懶洋洋的松散,“因為今天不是工作日,我們不是工友。”
他說著,哄孩子似地拍了拍冉秋意的被子,“還早,繼續睡吧,乖。”
“嗯……” 說話之間,冉秋意的意識漸漸清明,他翻身平躺,小幅度地伸了個懶腰,“不想睡了。”
“師兄,你假期后面幾天什麼安排?” 冉秋意問。
“已經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姚識秋嘆了口氣,“明天飛香港,陪一位重要人物過生日。”
“什麼重要人物?”
“年輕貌美的姚女士,我媽。”
冉秋意之前也從姚識秋口中聽到過一些關于他母親的趣事,比如工作之余喜歡極限運動,每周都要去攀巖館,在職場上雷厲風行,但私底下特別喜歡給自家兒子發消息抱怨工作,吐槽上司。
總之,對于在傳統的嚴母慈父家庭中長大的冉秋意來說,姚女士是一位非常酷的媽媽。
最打動冉秋意的是,姚識秋的父母雖然早已分開生活,但是婚姻不合并不影響他們相互欣賞,無法組建家庭也不意味著完全的割裂。姚識秋沒有缺少父母任何一方的愛和陪伴,反而吸取到了他們各自的優點,他自信獨立,但不偏執,走自己選的路,長成了這樣一個優秀的人。
兩個人躺在一塊聊了很久,從最近的昨天今天明天,到小時候上過的補習班,再到未來的規劃。話題寬泛,思維跳躍,時間跨度很大,但誰也不會覺得不自然。
“師兄,旁邊的帳篷好像有人起床了,我們什麼時候起……”
冉秋意打了個哈欠,聲音越來越低,好像馬上要睡著了一樣。
姚識秋笑他,“寶貝兒,這是又困了?”
冉秋意這次純屬是連續講話太多,講累了,他又打了個哈欠,“有一點……”
冉秋意自詡不是一個話多的人,但是每次和姚識秋在一起,都會想一直和他講話,在安靜的深夜或清晨,和他講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聊彼此的小時候,分享此刻的心情。
他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再次睡著的,好像是說著說著話,意識就漸漸模糊了,甚至不記得最后的話題是什麼。
姚識秋看他睡熟了,輕輕挪了挪枕頭,朝他靠近了些。
困意襲來,心里柔軟又沉靜,姚識秋此刻不做他想,只打算和喜歡的人一起睡一場回籠覺。他伸手撥了撥冉秋意額前的碎發,而后手指下滑,刮了一下鼻尖。
沒有比這更好的時刻了,沒有擁有,但近乎擁有,心思沒有挑明,但輪廓已經了然于心,一種心照不宣的快樂不聲不響地鋪展開來,還有溫柔在彼此之間交換。
姚識秋笑了一下,閉上眼睛,手很自然地搭在冉秋意的被子上。
返程之前,冉秋意被梁霜先一步 “綁架” 到了她車上,說要和他聊八卦,姚識秋整理完后備箱的東西才發現人不見了,然而這時梁霜已經開著車經過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