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以后,姚識秋還靠在冉秋意肩上,沒有要起來的意思,他拖長了聲音說:“好累啊,能再靠會兒嗎?”
他這樣子好像小孩子在耍賴,可溫熱的呼吸撲在耳邊,又是明晃晃的曖昧,冉秋意完全招架不住,縮了一下脖子,小聲答應了:“嗯,那你靠吧。”
姚識秋輕笑一聲,心安理得地繼續靠著他,時不時調整姿勢,下巴有意無意地抵著肩頭蹭一下,就著親昵的姿勢看完了日落的結尾。
偏頭就是冉秋意紅透的耳朵尖和白皙的頸側,他猜冉秋意的心跳一定和自己一樣快,不知道有沒有在擔心自己做出什麼更過分的舉動。
他控制不住地想,懷里這個人,他真是喜歡得不能再喜歡了。
想擁有,又覺得擁有或許沒那麼重要,看到他因為自己笑得那麼開心,就希望下次可以讓他更開心一點,感覺到他情緒低落,就想無論用什麼方法也要在他下落的時候穩穩接住他。
他沒理由地狂妄自信,確信這個人終將屬于他。
13章
天暗下來,露營區氣氛漸濃,有人在用帶來的藍牙音響放歌,開起了小型演唱會,還有許多不認識的人也都圍在一起聊天、玩游戲,儼然將露營區變成了年輕人的聯誼會。
姚識秋他們一行人八個人,玩游戲有些少了,梁霜便去拉了一對牽手散步的情侶,和他們組隊狼人殺。
冉秋意不太會玩這種游戲,因為他說謊的時候很容易臉紅,拿到狼人牌就只能靠隊友帶,自己安安靜靜地裝平民,一玩花樣就可能面臨暴露的危險。
第一局,冉秋意就抽到了他最不想抽到的狼人牌。
只不過他自己也沒想到,今晚他玩狼人的狀態前所未有地好。大概是因為喝了點酒,他的臉已經先一步紅了,不會再有人因為說謊臉紅而懷疑他,再加上情緒興奮,陳述的時候條理清晰,沒有露出過破綻。
當然,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因素——他的另一位狼隊友。
第一晚,上帝宣布天黑請閉眼后,冉秋意悄悄睜開眼,還沒來得及環視四周,就和坐在他正對面的姚識秋對視上了。
姚識秋托著下巴看他,短發利落干練,笑起來痞氣十足,旁邊小型演唱會的追光一下下掃在他臉上,半邊臉浸在陰影里,更襯出棱角分明的線條。
他低了低頭,看似漫不經心,其實目標明確。
冉秋意隨著他的視線往下看,隨即彎了彎眼睛,也忍不住笑了。
姚識秋的左手中指上套著他傍晚編的草戒指,因為環有些小,只能將將卡在指節上面,莫名給他疊加了一層純真和孩子氣,和凌厲的五官之間呈現出一種鮮明的反差。
幾罐啤酒讓冉秋意有了淺淺的醉意,人是清醒的,但心緒已然蕩漾,此時也敢仗著身在游戲中,明目張膽地和姚識秋對視。
他恍然間發覺,無論姚識秋這個人是由多少種截然不同的感覺糅合而成的,一一拆開來看,好像也都是他喜歡的。
這時,本輪的上帝梁霜終于等不及了,陰陽怪氣地催促他們:“請兩位狼人不要再暗送秋波了,快點決定要殺哪個人。”
兩個人離得遠,全靠眼神交流,不約而同地指向了宋彥輝。
于是,宋彥輝就這麼死了。
第二晚,宋彥輝看到狼人是他倆,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我舔了又舔的姚爹怎麼能第一個殺我?我人美心善的小冉師兄又怎麼能同意!
接著他又看到了女巫是孟瑾,頓時哀怨地低下了頭,心說原來這就是愛情嗎,分手以后連玩游戲都不救我了。
偏偏這一晚警長被刀死了,姚識秋一通騷操作成功拿到了警徽,宋彥輝卻什麼也不能說,可快把他憋死了。
這一局,狼人贏了。
姚識秋在關鍵時刻自爆,保護冉秋意玩到了最后。
上帝公布結果的時候,孟瑾簡直要懷疑人生了。大概是冉秋意看起來太無害了,語言邏輯又沒有什麼破綻,整局游戲下來,他是唯一一個沒有被懷疑到的人。
“操,他倆打配合絕了,我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 第一晚就被刀,還沒拿到女巫解藥的宋彥輝目睹了這一切,“可不能讓他們再一起當狼了。”
眾人還在你一句我一句地復盤剛剛的游戲,質問姚識秋這個老手是不是偷著跟冉秋意私下商量過對策。
只見姚識秋拿起一罐啤酒,朝對面冉秋意晃了一下啤酒罐,仰頭喝了灌了幾口后,又笑著看向冉秋意,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是天生的默契吧。”
在眾人嚷著要暴打姚識秋的起哄聲里,冉秋意偷偷抿唇笑了,他也拿起一罐啤酒,在發熱的臉上貼了一下,然后拉開拉環,學著姚識秋的動作,輕輕晃了晃啤酒罐。
只是他還沒開始喝,臉就又紅了一分。
露營區里氣氛熱烈,這麼多人圍坐成一個圈,喧鬧的人聲和音樂聲混雜在一起,他卻只能看到對面的那一個,就像對面那人,表面上在和其他人插科打諢,其實眼神也從未離開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