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煙誤區》第23章

冉秋意已經習慣了這對小情侶的日常模式,便也沒再多問,收拾好東西,和姚識秋一起下樓了。

  從酒店到最近的海灘要坐四十分鐘公交,酒店附近剛好是始發站,車里很空。

  兩人上車后在最后一排坐下,沒多久,冉秋意又開始昏昏欲睡,半閉著眼睛,腦袋一點一點的,越來越沉,卻偏不往姚識秋肩膀上倒,而是快磕在車窗上了。

  姚識秋伸手擋了一下,讓冉秋意的額頭穩穩地撞在他手背,有個緩沖,不至于讓他疼。

  “唔…… 師兄?” 冉秋意醒了。

  “還困呢?” 姚識秋伸手理了理他被風吹亂的頭發,分給他一只耳機,“別睡了,越睡越困,一會兒就能看到海了。”

  冉秋意戴上耳機,把車窗推開一半,夾著細雨的微風吹在臉上,頓時清醒了許多。

  另一個清醒的原因是耳機里的這首歌,冉秋意太熟了,譚詠麟三十多年前的歌,《愛在深秋》,他老爹經常在家里一邊做家務一邊哼。

  “師兄,你聽這麼老的歌啊?”

  他總覺得姚識秋喜歡的音樂類型應該是搖滾或者流行,這種他爸喜歡的歌怎麼也不該出現在姚識秋的歌單里。

  “寶貝兒,至于這麼震驚嗎?你師兄什麼歌都聽,” 姚識秋幽幽地說,“只不過…… 唱得也是真不怎麼樣。”

  冉秋意不自覺想起上次在 KTV,姚識秋和他一起唱歌,成功把他帶跑偏了,讓他被那首歌勾起的傷感蕩然無存,光顧著掐著自己的大腿忍笑了。

  一想到那時候,他就笑得停不下來。

  雖然認識姚識秋的時間不長,但已經因為他有了很多一想到就會笑出來的回憶。

  他真的很喜歡和姚識秋這樣的人相處,大概是因為興趣愛好很多,生活被喜歡的事填滿了,所以姚識秋給人的感覺總是充實而輕盈的。像他這樣的人,應該不會因為誰的到來或者離去而感到不適應,只為自己而活,隨性又灑脫,偶爾有些任性和不成熟也沒關系。

  這樣一想,冉秋意甚至覺得有些羨慕他了。

  播放到冉秋意沒聽過的一首粵語歌時,他遠遠看到了海上的燈塔,激動地摘下耳機,碰了碰姚識秋的手臂,“師兄,你看那邊!”

  海越來越近,吹進車里的風都摻雜了一股海水的咸味。

  冉秋意目不轉睛地看著沿海公路的風景,而姚識秋同樣專注地看著他的側臉。冉秋意摘掉了耳機,但他還戴著另一只,里面正在播放鄭中基的《愛是最大權利》。

  “可不可以與你放膽嬉戲,忘掉日與夜那些期限。”

  “我承認我愛得太過分,人群漸進想改寫你我命運。”

  耳邊有音樂聲,窗外有車流的聲音,隔著這些,姚識秋還是能聽到自己鼓噪的心跳聲,他怕再不攔著點自己,今天之內就會干出沖動的事了。

  眼下不是三亞的旅游旺季,再加上還飄著細雨,海灘上格外冷清,只有三三兩兩的游人,還有一對在雨中拍婚紗照的情侶。

  在這種海邊景點,隨處可見拍婚紗照的隊伍,大多是選個艷陽天,帶著攝影化妝的團隊,新娘頂著大太陽,提著長長的裙擺,臉上的妝都快花了,露出來的皮膚也難免被曬紅,但還是挽著自己的新郎,努力笑出最漂亮的樣子。

  這對情侶就很不走尋常路了,選了個陰雨天,沒有任何跟拍的攝影師,自己架著三腳架拍攝,倒是比前者少了很多狼狽。

  有些需要抓拍的動作用三腳架不太方便,姚識秋和冉秋意剛下車,那對情侶就朝他們走過來,問他們倆能不能幫忙拍幾張照。

  拍完照,他們坐下來聊了幾句,發現這對來自東北的新婚小夫妻和冉秋意年紀差不多大,男生叫賀斯揚,女生叫周瑤,碩士剛畢業就出來旅行結婚了,三亞是他們的最后一站。

  同齡人之間共同話題很多,四個人坐在海邊的木桌邊,不知不覺聊到了天色將暗,話題也由碩博畢業找工作跳到了戀愛觀。

  既然是在陌生的地方萍水相逢,一切都能歸于緣分二字,那麼坦誠一些也不過分。

  說起來,這也是表明性取向之后,冉秋意第一次聽到姚識秋說起自己的經歷。

  “我讀高中之前,一直跟著我媽在香港生活,” 姚識秋說,“那邊的思想相對開放些,連我阿公阿婆的觀念都很前衛,他們不覺得同性戀是什麼怪物,所以我出柜的時候他們也只是打了我一頓。”

  “不是說他們理解嗎,為什麼還打你?” 冉秋意問。

  姚識秋看著他笑了,“因為我十六歲的時候追一個混血男孩兒,鬧到整個片區都知道了,跟家里出柜只是順便,他們覺得我這麼高調都沒追到人,蠢得要命。”

  “我阿公教我,以后再想追人,高調一點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有點頭腦,至少要有九分把握再說,不然太丟人。

  “然后我阿婆把他打了一頓,還說總算知道我那些不正經的功夫都是跟誰學的了。”

  三個人都被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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