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別的方面怎麼樣,至少在科研和工作上,姚識秋真的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師兄了。
四月初,D 市溫度穩定升高,已然有了初夏的味道。
那板師姐給的潤喉含片被冉秋意當成糖,沒事就含上一顆,等到只剩最后一顆的時候,他的感冒終于好利索了。
剛好梁霜出差回來,冉秋意想著女孩子應該都喜歡好看的東西,便買了一條包裝精致的牛奶糖表示感謝。
“師姐,謝謝你的含片。”
“謝我什麼?” 梁霜正在收拾工位,聞言抬起頭,茫然地看著他,“我沒有給過你什麼含片啊。”
東西都吃完了,才發現自己連是誰送的都搞錯了,冉秋意也有點懵,“啊?師姐,放在我桌子上的潤喉含片,不是你給我的嗎?”
兩人面面相覷時,姚識秋不知道從哪晃悠到了冉秋意身后,他把冉秋意手里的糖抽出來,在掌心里轉了一圈,笑了笑,說:“師弟,這個謝禮…… 應該是給我的吧?”
冉秋意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潤喉含片是姚師兄給的。
“謝、謝謝師兄。”
“謝什麼,感冒好了就行。老聽著你咳嗽,我也怪心疼的,” 姚識秋又轉了一下那條牛奶糖,“這個糖嘛,既然是師弟的一番心意,那我就勉為其難收下了。”
聽到這熟悉的欠欠兒的語氣,梁霜一陣惡寒,十分無語地評價道:“姚狗,既然都做了人事兒了,那就麻煩你順便說點人話。”
姚識秋雙手插兜,靠在冉秋意工位旁,“還行吧,在秋意面前我一直是個人。”
“師兄!快來撈我!江湖救急!”
宋彥輝又開始哭天喊地,姚識秋 “嘖” 了一聲,隨手將那條牛奶糖插到了胸前的口袋里,沒再和梁霜互懟,去撈宋彥輝了。
冉秋意的目光不自覺地跟著他走,看他一邊把玩牛奶糖,一邊指導宋彥輝調試,需要動手的時候便把糖插回口袋里。
姚師兄今天穿了件板正的白襯衣,每顆扣子都系得很規矩,以至于他坐在工位上寫代碼的時候,看起來嚴肅又正經,絲毫沒有平日里吊兒郎當的樣子。
然而現在,姚識秋白襯衣的口袋里,卻插著一條包裝粉嫩的牛奶糖。
自從得知姚師兄的 “正裝烏龍事件” 后,冉秋意發現自己開始有意無意地關注姚師兄每天穿了什麼,是簡簡單單的衛衣牛仔褲,還是為了打球換了運動裝,又或是降溫的時候穿了件很有型的夾克。
不得不說,姚師兄真的是天生的衣架子,什麼風格都能撐得起來,穿什麼都讓人想多看幾眼。
意識到自己走神有些嚴重,冉秋意趕緊將注意力轉移回工作上。
但只要一想到,姚識秋還在把玩著和今天的風格完全不搭的牛奶糖,他就會莫名其妙地臉頰發燙。
下午,姚識秋給他講項目程序的時候,為了方便,把凳子拉到他旁邊,坐得很近,還當著他的面剝開了一顆糖。
“你看這里,有個控制信號,在這一時刻拉低了。” 姚識秋滑動鼠標,將一個信號打了高亮,因為兩人挨得太近,冉秋意甚至能聞到草莓牛奶的味道。
姚識秋講完后,轉過頭看著他,“還有哪里不明白?”
冉秋意連連搖頭,“沒有了,謝謝師兄。”
“不謝,” 姚識秋咬碎了糖,說:“你先忙別的,晚上抽時間跟我去樓頂測試,東西有點多,一個人搬不了。
”
冉秋意巴不得有機會幫師兄的忙,連忙答應道:“好的,師兄你到時候叫我就行。”
?
實驗室對晚上的工作時間不做要求,但大家基本上都會自覺留到九十點鐘,不過氛圍會比白天輕松許多。
宋彥輝和孟瑾在學校外面吃的晚餐,帶了些小點心回來,分給大家吃。
冉秋意惦記著沒捋順的論文,拿了一塊小酥餅,和師弟師妹們聊了一會兒,便坐回了工位上。他一手捏著小酥餅,一手握著鼠標,在論文上做標記,因為看得太專注,小酥餅啃了一小半便被他忘在了腦后,就這麼呆愣愣地舉著。
等他終于理清了論文的思路,心情愉悅地松開鼠標,這才想起左手捏著的小酥餅,張嘴一口吃掉了。
他自然沒有發現,自己這糾結的過程全被旁邊的姚識秋看到了。
因為宋彥輝和孟瑾帶回來的零食,整個教研室異常躁動,不是在分吃東西,就是在調侃他倆的戀愛八卦,只有姚識秋和冉秋意所在的靠窗一角格外安靜。
冉秋意讀論文讀得狀態正好,眼睛都快鉆進屏幕里去了。
姚識秋百無聊賴地轉了一會兒筆,忽然起身,走到冉秋意身后,叫他:“秋意。”
“嗯?”
“別老在工位上坐著,你還離電腦這麼近,對頸椎不好。”
他上手按了按冉秋意的肩膀,力道剛好,冉秋意不習慣和人這麼親密地接觸,縮了縮脖子,下意識要躲開。
姚識秋按住他,說:“別動。”
不知道是因為被按得太舒服,還是礙于師兄的威嚴,冉秋意竟然鬼使神差地乖乖聽話了,坐在椅子上,任由姚識秋按揉他的肩膀和后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