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覺得,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拉低印象分的原因,是那個在實驗室里抽煙、打游戲的師兄。
叫…… 姚識秋。
這好像是冉秋意第一次因為不喜歡一個人而記住他的名字。
?
D 市的春天比北京要暖和許多,才剛三月中旬就有要入夏的氣息。
A 大的博士生宿舍環境不錯,兩人間,獨衛獨浴。室友還沒來,宿舍只有冉秋意一個人,
他收拾好床鋪便在校園里轉了轉,順便熟悉下環境,免得迷路。
A 大校區面積大,環境優美,是 D 市的景點之一,經常有游客來參觀。不過,對于從未在南方生活過的冉秋意來說,這里最大的缺點就是地形復雜,上坡下坡非常多,他提著從超市買的大包小包走過了一段很長的上坡路,離宿舍還有老遠,就有些累了。
剛好前面是操場,冉秋意便放下東西,在長椅上坐了一會兒。
此時正值夕陽西下,球場上都是打籃球的男生,幾乎每個場地都被占滿了,場邊還有不少帶著冰水飲料的女孩子,落日余暉灑在他們身上,頗有種青春飛揚的氣息。冉秋意托著下巴看了一會兒,心情莫名變得很輕快。
其實高考填報志愿時,冉秋意也填了 A 大,但他當時更傾向于北方的學校,所以在兩所學校分數線接近的情況下,他把 C 大寫在了第一位,A 大則放在了后面。
他當時不會想到,自己兜兜轉轉還是來到了這里。
忽然,有個人把包扔在了冉秋意旁邊的長椅上,冉秋意抬起頭,看到那人在朝球場上的人打招呼。接著,那人抬手脫了身上的黑襯衫,露出里面的 T 恤,跑進球場加入其中,接住傳過來的球,投了一個三分,進了。
冉秋意感覺這個人有點眼熟,再瞇起眼睛仔細一看,這不是…… 那位姚師兄嗎?
姚師兄球打得不錯,不過,和他打球的這些男生應該都是本科生才對,冉秋意看他們配合默契,好像常在一起打球的樣子。
冉秋意不禁心生疑惑:這位師兄…… 都不用學習的嗎?上午打游戲,下午打球,這麼不務正業,能達到畢業要求嗎?
冉秋意站起身,提著東西往宿舍走,心說,我還是不要和他走得太近,我想按時畢業呢。
第二天,冉秋意參加了學院舉辦的博士開學典禮,下午背著電腦來到實驗室,正式開始他的讀博生活。
但他很快就遭到了晴天霹靂。
實驗室一共有三個空著的工位,冉秋意先是抱著東西去了靠窗的那一個。
但梁霜說:“那下面的插座沒電,用不了,師弟你換個地方吧。”
他又抱著東西去了正對著門的那一個。
但梁霜又說:“那里對著空調風口,會吹死人的,而且老板一進來就能看見你的屏幕,師弟,我建議你別坐那里。”
她指了指最后剩下的那個工位,“那邊還有個位置,你去坐那兒唄。”
冉秋意努力扯了個笑,“好,謝謝師姐。”
冉秋意別無選擇,只得坐到了姚識秋旁邊的工位。他一邊收拾一邊想,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希望這位姚師兄打游戲的時候不要把鍵盤敲得那麼響,更不要在輸了以后遷怒于他。
不過,姚識秋不在實驗室,聽梁霜說是出差了,下周才回來。
雖然如此,但冉秋意在實驗室的這第一周里,可沒少聽到姚識秋的名字。
星期二。
“啊啊啊啊,” 宋彥輝啪地一聲合上電腦,抱著頭哭嚎,“姚師兄什麼時候回來啊!我要撐不住了!”
孟瑾給他遞了張紙,“冷靜,擦擦口水。師兄剛走,下星期才能回來。”
冉秋意戴上耳機,繼續看論文。
星期三。
順豐小哥拿著一個包裹,問:“吳彥祖是誰?這有吳彥祖的快遞。”
梁霜在忙著打印材料,暗罵了一句自戀狂,然后示意離得最近的冉秋意:“小冉,是你姚師兄的快遞,幫忙簽收下。”
冉秋意連忙答應道:“哎,好的。”
星期四。
冉秋意站在窗前伸了個懶腰,發現窗臺上有幾盆綠蘿,還有一盆蘆薈,這些都是辦公室里常見的綠植,不過旁邊的那盆就不太常見了。
“那是姚師兄種的小橘子,天天當寶貝似的養著,一年也就結四五個果,還死活不分給我們吃,” 宋彥輝打了個哈欠,“我以為有多金貴呢,結果去年偷著摘了一個,差點沒被酸死。”
“其他幾盆也是他在養著,我們都想不起來澆水,全靠姚師兄。”
宋彥輝晃悠回自己工位了,冉秋意猶豫片刻,還是從姚識秋桌下找到了澆水壺,給那些花花草草挨個澆了水,重點關照了那盆小橘子。
截至目前,姚師兄在他這里的印象是,一個興趣愛好廣泛的閑人。
冉秋意性格好,做事又踏實認真,來實驗室一個星期就和同門打成了一片。周五晚上,梁霜攛掇著大家一起去吃飯唱歌,就當做是冉秋意的歡迎會。
唱到一半,梁霜接了個電話。
“姚識秋那個狗剛下飛機,說半小時后就到,讓咱們多唱會兒,等著他來,” 梁霜說,“哎,秋意你也別光坐著啊,快,點歌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