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了?”秦究嗓音透著沙啞,說:“我睡覺戒心有點重,有傷你哪里麼?”
顯然,那兩下只是他無意間的動作,已經不記得了。
游惑搖了一下頭說:“抓了一下,沒用力。”
“你手怎麼了?”秦究目光落在他垂著的手腕上,眉心再度皺緊。
游惑:“……你先看一眼自己的手。”
922一腦門磕在154肩膀上,忍不住說:“我天,我真的服了……”
154一副慘不忍睹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被這兩位的傷口瘆的,還是被這兩位本人瘆的。
都特麼能看見骨頭了,注意力居然在別人身上,這是痛覺神經麻痹呢,還是心大?
可能牛逼的人真的與眾不同吧。
混跡在監考堆里的考生趙鴻心想,他這輩子都當不成大佬了。
簡單一解釋,秦究就明白了現在的情況:“所以殺公爵的方法有誤。”
高齊:“……我們說了半天,是讓你明白詛咒嚴重性的,你倆現在有生命危險,生命危險知道嗎?一不小心你倆以后就都要住在教堂,跟那群血人稱兄道弟了!誰跟你聊殺公爵的方法?”
“我知道。”
高齊:“你知道個屁!”
秦究挑眉看著他。
高齊跟他對峙幾秒,突然抹了一把臉。心說:窩草,我什麼時候被帶歪了,好像001不是我老對頭而是我兄弟似的。
他捂著臉動了動嘴唇,咕噥說:A的鍋沒跑了,我一定是被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這種鬼才邏輯影響了。
高齊轉頭就去鎮壓游惑了。
他和秦究坐在一張長椅上,正在922、154的合力催促下,在021無聲的逼視中……拒絕吃藥。
154攤開的手心里,七七八八好幾種,什麼退燒的、消炎的、止痛的,應有盡有。
021小姐翻臉如翻書,上一秒還勉勉強強不肯掏藥,見游惑腰側也在滲血后,扭頭就奔去了樓上房間,抱了一個急救包下來。
“一顆夠了。”游惑說著,拱了秦究一下說:“管管你的人。”
一句話,高齊當場百感交集。
多年以前,游惑還穿著監考制服的時候,常會丟給秦究一句:“管管你的人。”
而秦究總會回一句:“我的人?行,回頭管教的時候邀請大考官旁聽點評,怎麼樣?”
地點是會議室、總控中心、走廊、處罰大樓……等等,氣氛永遠是緊繃的,火藥味濃重。A的臉永遠是冷的,001的語氣永遠是挑釁的。
這已經監考處的日常了。
沒想到時隔多年,同樣的話從同樣的人口中說出來,居然可以完全不一樣。
秦究看著游惑一手的血,眉心依然會蹙起來,然后交代154說:“一顆肯定不行。”
游惑反手就指回去,對154說:“先給他。”
秦究:“……”
154還沒開口,021忍不住了。
這位小姐當場翻了個白眼,撥了兩堆藥說:“行行好可以嗎?這是逼你們吃毒藥還是怎麼的?剛剛這位考生給我欣賞過教堂NPC,都快爛沒了。看在那些NPC的份上,能不能先把男性自尊心放一放,承認生病難受痛得要死很難?”
她咣咣把兩堆藥丟進杯子里,一人塞了一杯,說:“全部喝掉!”
***
游惑和秦究拗不過這位小姐,本著紳士的態度,勉強把藥吃了,又去裹了紗布。
效力不算很明顯,但聊勝于無。
藥力作用之下,兩人又睡了一會。
三個小時很快過去,禁閉室的大門終于打開,第一批考生鬼哭狼嚎地跑出來,抱在一起瑟瑟發抖抹鼻涕。
好在雖然狼狽,卻沒人受傷。
剩下四個人就好安排許多。
922他們惦記著游惑、秦究兩人的身體狀況,有心想把他倆放一起,也算有個照應。
三個小時,誰知道禁閉室里傷口還會不會繼續擴散。
誰知系統又不懷好意地出聲了。
它這次目標明確,什麼廢話也沒說,直接報著名字分了禁閉室。
秦究進了1號。
高齊進了2號。
考生趙鴻進了3號。
完。
明明可以兩人合用,系統偏不。
游惑再一次被排除在外,順延成了第三批。
秦究一進禁閉室,922跟154兩個便離開了地下室。
跟其他禁閉室一樣,這座小屋也有一個單間,里面是三塊隨時可以連接禁閉室的屏幕,被稱為監控室。
受老大影響,在154和922的詞典里,沒有監控考生這個說法。
這是他們第一次使用監控室,因為實在不放心獨自關在里面的秦究。
屏幕很快亮起來,兩人拉了椅子,一本正經地坐下來。
他們對考生的隱私沒有興趣,所以看監控是一件漫長而無趣的事情,更別說看秦究的監控……
別的違規者還有點刺激,他這就是長久不變的廢墟。
922看了一會兒,忍不住找154聊起天來。
“老大這片廢墟在哪兒啊?”922好奇地問:“我好像從來沒見過。”
154說:“不在常規地方,你當然沒見過。”
“不在常規地方?什麼叫不常規?”
“就是一般情況下,連監考官都去不了的地方。”
“哦。”
922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
屏幕上,其他兩個禁閉室熱鬧非凡,對比得秦究那塊屏幕非常安靜,有種……曠遼的孤寂感。
922支著下巴發了一會兒呆,突然想起什麼般說道:“嘶——不對啊,一般情況下,監考官都去不了的地方,154你怎麼知道的?”
***
關完禁閉的那群人正由021送回考場。
021在卡爾頓山腳停下步子,指著前面一片荒煙蔓草圍繞的鐵柵欄說:“往前走10米,柵欄有個缺口,從那里鉆進去,就可以看到古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