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論他怎麼使勁,對方始終穩如泰山。
巫醫臉都他媽憋紅了。
“你怎麼忍心對女人下這麼狠的手?”他頂著修女的皮囊,質問游惑。
游惑無動于衷:“還可以更狠。”
巫醫氣結。
他趁著游惑離得近,死死盯住游惑的眼睛,硬的不行來軟的,又企圖蠱惑游惑:“這位漂亮的紳士,其實我還有很多——唔!”
話說一半,秦究膝蓋往他背上一壓。
巫醫身子一塌,當場親了豬一口。
“……”
秦究看了游惑一眼,要笑不笑地低頭威脅巫醫說:“迷魂湯灌錯人了,這位漂亮的紳士現在很不耐煩你看不出來?不過比起他,我更壞一點。”
他低沉沉的嗓音響在巫醫耳邊,像個魔鬼:“剁一頭豬,我沒問題,剁你這個人,我同樣沒問題。你如果總這麼不配合,恐怕連一整頭豬都撈不到,我迫不及待想給你單拼一顆頭。”
“豬羊雙拼也可以。”
巫醫:“……”
漂亮紳士跟魔鬼一唱一和,冷冷地說:“三選一,給你三秒時間考慮。”
巫醫覺得他碰到了變態。
“3。”
“2。”
巫醫立刻開口:“靠的食物和酒。”
“公爵為鎮民準備的美食和美酒都是媒介,吃了這些東西,就約等于承諾要自我獻祭,吃得越多,捆綁越深,越早受到詛咒。”
“食物和酒?”
游惑忽然想起周祺吃不下東西又突然發燒的反應,轉頭問管家:“古堡提供給客人的也是這種?”
道格拉斯沒吭聲,顯然是一種默認。
巫醫插話說:“當然了,好不容易騙來的客人,就算公爵用不到你們的身體,也可以借你們擋一部分詛咒,何必浪費了呢?”
游惑和秦究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皺起眉。
這個話不能細想。
如果詛咒的范圍不僅止于鎮子,還包括考生。那麼教堂里那些不死不活血淋淋的人,恐怕也不全都是鎮民。
“詛咒怎麼解?”游惑問巫醫。
巫醫說:“你們不是偷聽了很久麼,我說過,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就行了呀。”
“我說的是徹底解除。”
游惑彎下腰,冷冷看著他。
巫醫跟他對視片刻,敗下陣來,破罐子破摔地說:“殺了受詛咒的人,或者殺了公爵。”
“你——”
垂著頭的管家突然彈起來,剛要張口,被秦究塞了一嘴豬蹄。
巫醫咯咯笑著,重復道:“殺了公爵就好了。”
一面之詞難免有詐,秦究看向角落里蜷著的血人,說:“神父?”
血人像死了一樣,過了片刻,虛弱地抬起頭點了點:“我記得這個……”
秦究:“謝謝。”
他的目光在巫醫和管家之間掃量著,突然玩笑似的說:“審問暫時結束,大考官覺得他們表現怎麼樣,ABCD排個等級?”
游惑松開手,用下巴指著巫醫說:“這個C,重考一輪。”
巫醫:“……”
他又指了指道格拉斯:“D,直接淘汰吧。”
秦究抬手在額角碰了一下,痞痞地行了個禮:“給我半分鐘。”
道格拉斯嘴角邊皺紋下拉,麻木中透著一絲生無可戀。
***
地底陰暗的環境讓人忽略了時間,游惑和秦究拎著禮服從小屋里出來,天色已近傍晚。
遠方的天空又布滿了陰云,含著濕潤的水汽朝這里聚攏。
他們套上禮服回到教堂,卻發現眾人圍著那群保齡球,氣氛有點詭異。
高齊老遠就沖他們說:“可算回來了,再不見蹤影我們就要去掘后院了。”
“這是干什麼呢?”秦究往人群看了一眼。
高齊說:“我們找到一些線索,知道治好病人是什麼意思了。”
眾人把幾張擔架床翻過來,給游惑和秦究看背面的血字。
“有重復部分,綜合來說就是一句話……”高齊深吸一口氣,說:“殺了他們就是解脫。”
他還著重指了其中一張床板說:“這個肯定是考生留的,殺一個病人3分,上不封頂。”
全部殺完,也許這場考試就結束了。
但游惑粗略一數,除去放任自由的神父,這里原本25個病人,現在依然是25個,一個也沒少。
沒有一個考生動手拿分。
秦究挑了一下眉。
沒等他開口,考生中有人咕噥了一句:“除此以外還發現了一些痕跡,我們覺得……這些病人里,起碼有四五個跟我們一樣,是某一場的考生。”
如果只是單純的NPC,他們殺起來不會有負擔。
活到現在,誰沒殺過幾個小怪啊。
但當他們得知其中有真正的人,就誰都下不去手了。
3分,對大多數人而言很可觀。
但就像高齊和趙嘉彤說的,沒到程度。
他們還沒被逼到為了3分殺考生的程度,這是多值得慶幸的一件事。
不過這種氛圍很快就被打破了,因為秦究把地牢里打聽來的內容告訴了所有人。
眾人的臉當時就綠了。
其中以高齊最為青翠。
他喝的酒比在場所有人加起來還要多,如果詛咒應驗到本場考生身上,他妥妥前三。
***
暴雨在入夜前砸了下來。
古堡佇立在雨幕之下,像靜伏的野獸。
西塔樓一層寬大的臥室里,公爵正在沖男仆們發脾氣,他砸了一只杯子,弄濕了一副油畫,踹翻了房內所有能踹的東西……
因為管家遲遲不見蹤影。
十多輛馬車接回了所有客人,唯獨不見道格拉斯。
引誘客人犯錯誤不是他最拿手的麼?什麼事讓他耽擱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