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說完就不吭氣兒了,紅著一顆頭坐在那里。
“有道理啊!”于聞看著娃娃說:“要真有這些痕跡,應該就是他吧!”
游惑“嗯”了一聲。
他一點頭,大家瞬間放心。
這場景就像學渣拉著學霸對答案,一不小心對上了就很高興,因為穩了。
……
趙文途在日記里寫過,他們覺得那個娃娃跟村民甲有點像,才會送給對方。
所以送禮物的關鍵,就是找到娃娃跟村民的相似處。一個娃娃代表一位村民。
“突然感覺自己在玩一個游戲……”于聞左手摟著一袋娃娃,右手捏著其中一個晃了晃,說:“猜猜我是誰?”
“那就猜吧。”老于指著他:“你給我放下別作怪!”
……
娃娃被一字排開,眾人圍著沙發坐了一圈。
互瞪了一分鐘,他們就崩潰了。
猜個屁!
除了趙文途的娃娃被火燒過,有明顯區別。其他娃娃根本找不到特點,區別可以忽略不計,共性倒是很明顯:都丑。
布團上面縫幾根線就敢說是眼睛鼻子,布片一裹就是衣服。
舉著這個對村民說“這代表你”,這是要氣死誰?
“有沒有胎記什麼的?”陳斌舉著手尷尬地問:“衣服……能脫麼?”
“你脫了它能還手還是怎麼?”老于一臉愁容:“但有個問題,就算在衣服底下找到了胎記,你能去把村民扒了印證一下?”
陳斌:“……”
話雖然挺糙,但道理沒錯。
更何況,還有那麼多村民整天關在屋子里,壓根沒出來過。
趙文途說,只有敲三下他們的房門,說“送你一個禮物”,那些村民才會來開門。
而一旦開了門,在他們重新回屋之前,考生必須送出正確的娃娃,不能出錯。
大家默然無語地看著娃娃,再次陷入了考場終極問題——
這踏馬又該怎麼辦?
……
“現在幾點?”游惑忽然出聲。
眾人齊齊看向他,又齊齊看向秦究。
秦究掏出手機:“半夜2點,姑且收卷之前都算今晚,還剩五個半小時。”
游惑:“夠了。”
秦究:“你確定?”
游惑喝了一口水,悶著嗓子“嗯”了一聲,把娃娃掃進了布袋。
他站在屋里掃了一圈,伸手指了幾樣東西:“繩子、刀、布條,趁手的東西都帶上。”
“哦。”
大家紛紛照做。
他們把東西全都拿好,跟著游惑走到門口才突然懵逼:“這是要干什麼去?”
游惑說:“打劫。”
眾人:“???”
秦究突然沉聲笑了一下。
低沉的嗓音在近處響起,很容易弄得人耳根不自在。
“去旁邊笑。”游惑繃著臉偏開頭,又對其他人說:“別堵著,走不走?”
眾人:“……走走走。”
……
很快,他們站在了一幢小屋前。
屋門上的標牌寫著:查蘇村4號。
篤篤篤。
游惑敲響了面前的門:“送你一個禮物。”
大家屏息等了片刻,門里真的響起了沙沙聲。
這應該是腳步聲,聽著卻像是布料在地板上摩擦拖行的動靜。
眾人想起趙文途日記中的話,他說自己有手有腳,摸著卻很軟,像棉絮……
讓人害怕,又讓人有些難過。
吱呀一聲,屋門開了。
趙文途探出頭來,他面容滄桑、神情麻木,兩鬢間雜的白發在月色下閃著暗淡的光。
他黑洞洞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著游惑,慢吞吞地問:“什麼禮物?”
游惑掏出防水袋和那個被火燎過的娃娃,說:“一本日記,還有一個代表你的娃娃,名叫趙文途。”
月色把影子拉得很長,籠在趙文途的臉上。
他在光影中僵立許久,眼睛終于透出一星微末的亮光。
“趙……文……途……”他看著那個簡陋的娃娃,緩慢地重復這個名字,因為太久沒有說過,發音居然有點生疏。
“趙文途……”他又念了一遍。
……
他站在那里,喃喃地念了十多遍,突然哈哈笑起來,前仰后合。
“別是又瘋了吧?”老于擔心地說。
趙文途沒有聽見。
他大笑了半晌,又開始嚎啕大哭,然后一把奪過兩樣禮物,重重撞開游惑和其他人狂奔進了樹林,眨眼間就沒了蹤跡。
“這算……解脫嗎?他要去哪里?”
“不知道。”游惑就像根本不關心結果一樣,抬腳就走。
……
轉眼,他們又站在了另一棟房前。
這次是查蘇村1號,村民甲的房子。
眾人一臉忐忑,欲言又止。
這位村民甲他們連見都沒見過,更別說和娃娃對上號了,怎麼送?
把布袋遞過去說隨便抽?
正要打退堂鼓,游惑已經敲響了門。
“開門,送禮物。”
“……”
好,退不掉了。
眾人面色麻木地看著屋門打開,面容陌生的村民問游惑:“什麼禮物?”
游惑上去就是一根麻繩,套在對方脖子上,三撥兩轉給人捆了個結實。
村民甲:“???”
眾人當場崩潰:居然真的是打劫……
游惑繩子一抽,把另一頭塞進于聞手里:“別松,丟了找你。”
于聞攥著繩子跟甲對臉懵逼,不知所措。
等大家回過神來,游惑已經站在了村民乙的門前。
他們眼睜睜看著大佬抬起罪惡的手,說:“開門,送禮物。”
然后,老于手里也多了一個人。
……
……
半個小時。
只需半個小時,他們就洗劫了全村。
18棟房子19口人,除了已瘋的趙文途,全都拴在他們手里,其中還包括村長及其老母親。
這是查蘇村全體村民有史以來收到的最騷的問候。
他們在河邊找了塊空地,按照游惑的吩咐把村民們聚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