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說到這里,我就順便問了。”游惑嘲諷道:“聽說必須寫在答題卡上?這是什麼傻逼規定。”
在獵人小屋沒什麼問題,因為那里空間小,走到答題卡前不過幾步路。
但像查蘇村這樣的考場或者更大的地方,要找監考還得兜個大圈子,那也太不合理了。
秦究說:“922?我得給他記上一筆。不過那是找一般監考官的方式。”
游惑:“……找你這種自稱主監考的呢?”
“哦,那方式就多了。”秦究笑了一下:“你可以試著寫在考場任何一處地方,看我會不會知道。”
游惑:“……我有病?”
……
處罰結果剛出來時,大家還勉強慶幸了一下,至少還有大半天的時間緩沖。
到了下午他們才意識到,預告式的處罰比即刻執行的處罰更熬人。
就像刀已經架上脖子,鋒利的刃緊貼皮膚,劊子手卻跟你說:“不好意思,沒到時間呢,你再等等吧。”
黑婆一如既往讓他們縫娃娃,不剁完所有考生決不罷休。
大家的心思早就飛了,個個坐如針氈,煩躁不安。
他們精神太過恍惚,甚至沒有注意到某大佬的反常舉動——
在眾人心懷惴惴的時候,他從竹筐里撈出了好幾個娃娃,又隨手扯了個根針。
人家縫娃娃都很注意針腳,不說均勻,起碼得縫一排。他倒好,一針過去一針過來,就算串好一個胳膊。
……
等大家終于看到他時,這位大佬面前已經擺了一排。
順嘴一數,共計8個。
老于差點兒給他跪下:“……你這是干什麼?”
游惑三兩下搞定第9個,眼也不抬地說:“做點準備。”
他這嚇人的準備一直做到沙漏漏完。
黑婆一進門就和16個娃娃對上,老臉當時就木了。
她做了這麼久的題目,頭一回碰到這樣的客人,頓時啞口無言。
她看瘋子一樣看著游惑。
半晌過后,黑婆低聲咕噥著,把那16個新娃娃慢吞吞地擺滿木架。
……
夜晚來得比前兩天快。
趁著村民還沒進屋,眾人穿過凍河去找他們。
“你們還在啊……”女村民抱著一盆碎冰,主動跟他們打招呼。
不過招呼的內容不能細想。
老于頭頂游大佬圣旨,開門見山:“妹子,跟你打聽個事兒!”
女村民反應了一會兒,說:“什麼事啊?”
“聽說村里有個習俗,葬禮只能在晚上?”
“對啊。”
“哦,那你們這里時興土葬還是火葬?”老于又問。
女人愣了一會,不知為何發起呆來。
那一瞬,她的腦袋輕微偏了一下,似乎想往樹林某處看過去。
但她很快又恢復原狀,語氣茫然地說:“土葬啊。不火葬的,不能火葬。”
“為什麼?”游惑突然插話。
女人歪頭想了片刻:“不為什麼,習俗就是不火葬。”
游惑沉吟起來。
老于又問:“那你們這要是下棺材……一般下在哪里?”
女人:“林子里啊。”
“我知道在林子里。”老于心說這不是廢話麼,他耐著性子解釋道:“我的意思是,這一圈樹林不是都占了位麼?我就想問哪里比較空,還有下棺材的地方。你們總不會一個摞一個吧?”
“哦,那倒不會。”女人想了想,指著東西兩側說:“那一塊,還有這一塊,都還空著呢。”
大家趕忙記住地方。
老于還想再問,女人看了一眼天色說:“天又要黑了,我得趕緊回屋去。你們也回去吧,千萬不要亂跑,千萬別進林子。
”
說完,她攥著鐵盆慌慌張張跑了。
關門聲接連響起,村子瞬間又恢復寂靜。
老于沒好氣地說:“就這膽子,還葬禮設在晚上……你說系統是不是扯淡?這些村民晚上連門都不敢出,怎麼可能去林子搞葬禮!”
“題目說是,那就是吧。這地方哪能以常理判斷。”陳斌咕噥。
不管怎麼說,他們起碼搞清了下葬的位置。
等到有人被處罰入棺,他們找起來也能有點頭緒。
……
告別村民,眾人沒有各自回屋。
游惑的房子不知不覺成了大本營,所有人都聚在那里。
夜色逐漸濃重。
他們一邊啃著干面包,一邊討論晚上該做的事。
“如果要進林子的話,最好再帶點趁手工具。”于聞舉手提議:“一方面防身,另一方面……萬一走狗屎運又捉到一只鬼手呢?”
“我在屋里找到過麻繩。刀應該各屋都有,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砍贏剁骨刀。”老于說:“還有,要挖棺材的話還得有鏟子,是吧?”
他說著轉過頭,下意識尋求游惑認可。
誰知身后那張單人沙發空空如也,坐在里面的游惑已不見蹤影。
“人呢?剛剛還在呢……”老于疑惑地說。
眾人紛紛看向空沙發。
屋內沉寂了十數秒,突然炸了開來。
“操?!”于聞已經等不及找了,直接扯開嗓子喊:“哥?你人呢?”
他接連問了三遍,毫無回應。
最可怕的是秦究還在。
考試期間游惑去哪兒,貼身監考官必須得跟到哪兒。
唯一的例外……只有系統處罰了。
他們忽然想起秦究上午的話:“你們有可能正面對面聊著天,而對方說消失就消失了。”
誰他媽能想到,系統隨機也能隨得這麼巧,直接把金大腿給隨沒了。
……
此時此刻,金大腿正躺在一方狹小空間里。
腿伸不直,手抬不高,氧氣非常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