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住酒店吧,我這兒太小了。”夏之衍掃了眼家里,牙刷杯子枕頭什麼的全都是他和薛疏兩個人的情侶套,徐麗萍一來,要是看見,還不得直接出柜。
倒也不是不能收拾起來,不叫徐麗萍看見。
但夏之衍就是不想收拾,不想在薛疏回來之前,把他生活的痕跡抹掉。
“住什麼酒店啊,你掙大錢了,把錢不當一回事了。”徐麗萍立刻不悅,教育道:“就這麼說定了,你把房子收拾收拾,我們過兩天就過來。”
夏之衍是爭辯不過他媽的,只好答應了。
這樣一來,舒心的事情還挺多,身邊人的人生軌跡都和上一世不一樣了,但夏之衍仍是覺得心里少了一塊。他打了幾通電話給薛疏,但對方一直是關機狀態。
這天周恒搭飛機過來了,夏之衍白天正在拍戲,沒時間過去接機,就讓小劉把人送到了學校。
周恒辦理完所有的開學流程之后,才打電話問夏之衍:“之衍,你幾點有空?我好過去。”
夏之衍白天在《斬風》劇組里拍了場火車上追逐的戲份。劇組里的火車是真的火車,管鐵路局借的廢棄火車,并非綠幕,其中有一場從火車上跳下來的戲足足NG了好幾遍才通過。這麼搗鼓下來大半天,夏之衍膝蓋都有點疼了。
他提前回到了家里,買了點菜,買了幾瓶酒。
周恒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坐在沙發上揉膝蓋,說:“你現在就可以過來了。”
他進廚房去洗菜,忽然想到自己都沒給薛疏做飯,先給周恒做,薛疏是不是要生氣吃醋了。一時間有些走神。
過了會兒,周恒還沒來,夏之衍擦了擦手,正要打電話問對方到哪兒了,手機就響起來了。
周恒說薛疏坐在小區花壇里,好像喝醉了,問夏之衍這是怎麼了,要不要把人弄上去。
夏之衍手機差點掉下去,立即道:“你在下面等著,我馬上下樓。”
他把圍裙扯了,穿著雙拖鞋,抓起手機和鑰匙就下樓了。
周恒站在樓下四神無主,薛疏坐在花壇上埋著頭,也不讓他扶起來,被他一碰就惱怒至極地讓他滾,喊夏之衍來。但是真當周恒打電話給夏之衍了,薛疏又把電話搶過去掛斷了,眼眶還紅紅的,伸手揉眼睛。
見到夏之衍匆匆下樓,周恒松了一口氣,也來不及寒暄了,說:“他這是怎麼了,心情糟糕成這樣?”
“幫我扶他一把。”夏之衍拽住薛疏胳膊往自己肩膀上放,另一只手攬住他的腰,頓時感覺薛疏的重量都壓在自己身上,薛疏這麼高大的個子,饒是夏之衍個子也高,被他這麼一壓,還是有些寸步難行。
他下意識地就想把薛疏的重量往周恒那邊送一點,讓周恒分擔一點。
周恒也主動抓起薛疏的另一只胳膊,想幫夏之衍扶著人。
誰知道他還沒碰到薛疏的手,薛疏就把他甩開了,整個人重量非得掛靠在夏之衍身上,還含糊不清地瞪著夏之衍,面上一團醉了的緋紅,眼睛里有水花,兩只手攀上夏之衍的脖子。
“頭疼。”薛疏把臉埋在夏之衍肩頭,蹭了蹭。
夏之衍按了下他的太陽穴,說:“好好好,回家了。”
周恒沒法幫忙,還沒走近就被薛疏嫌棄地踹開了,對方不知道是在耍酒瘋還是在借機公報私仇。好在也沒真踹上周恒。
“那這怎麼辦啊,怎麼把人弄上去?”周恒看薛疏和夏之衍親密成這樣,也傻眼了。中學時他就知道這倆人關系好,但也沒好成這樣啊,看薛疏把臉放在夏之衍脖子上蹭,他總覺得有哪里說不出來的不對勁。
夏之衍說:“我先試著能不能動,實在不行,還得你搭把手。”
周恒擔心地說:“好,你小心點兒。”
夏之衍費力地拖著薛疏往前走了兩步,就快喘不上氣來了。薛疏實在勒住他脖子太緊了,整個眼淚鼻涕都弄他鎖骨上去了,腦袋還時不時擋在他眼前,叫他連路都看不清楚了。
薛疏也不算太醉,還能走幾步,但是完全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也不知道哪邊是前面,一不小心就給夏之衍使絆子。
這麼折騰大半天,夏之衍身上的衣服都快被薛疏給拽下來了,但兩個人移動的距離硬是沒有超過十來米。
周恒往小區門口看了眼,說:“門衛好像要過來了。”
“這樣不行,我背他吧。”夏之衍停在原地,讓周恒把薛疏從他身上拽下來。薛疏還是很抗拒,夏之衍趁著周恒扭頭去看門衛的時候,往薛疏嘴唇上親了一下。薛疏總算是安靜點兒了,眼里朦朧著一包淚水,一雙手摟住夏之衍的脖子,并未放手。
夏之衍蹲下去,讓周恒把薛疏扶到他背上,然后提起人的兩條腿,用力站了起來。
之前薛疏背過他很多次,有次是高中下了晚自習,沒什麼人,薛疏就背著他在湖邊轉了一圈,還故意轉悠到落櫻坡上去,偷偷摸摸地指著兩個親嘴的小情侶給他看,臉紅心跳地暗示他什麼。
薛疏背他背得異常輕松,夏之衍沒想到換成自己背薛疏,這麼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