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天哭得稀里嘩啦,太丟臉了,所以要在自己面前扳回一城。
可是現在,薛疏的性子明顯是回到了兩天之前那會兒了。有了現在的對比,才突然覺得這兩天的變化突兀起來。
他定定地看著薛疏,薛疏不明所以,臉一點點地紅起來,撇開視線,小聲說:“你看我干嘛?”
夏之衍心里閃過一個猜測,卻暫時無法驗證。
——
2005/06/16
薛疏日記:這兩天什麼都不記得了,唯獨對有人給之衍送情書有模糊的印象!身體里有種本能讓我保護他。
大佬日記:我是本能。:)
第39章
這個猜測令他接下來全程都有些心不在焉。
兩個人去了趟醫務室, 給薛疏做了個簡單檢查, 幸好沒有被桌椅砸出傷來,只是背上淤痕較多, 醫生叮囑晚上睡覺前要用熱毛巾敷一下, 讓淤血盡早化開。夏之衍終于松了一口氣, 給薛疏脫到肩膀處的衣服拽上。
薛疏把他送到家門口, 兩人互相道別。
要是平時, 夏之衍就抓緊時間回去寫作業了, 今天他卻遲遲沒有上樓,眼神有些復雜地看著薛疏。他知道自己這個想法有些匪夷所思——
他居然有一瞬間覺得薛疏也重生了。
“你睡個好覺,不用擔心, 明天我會叫你起床的。考場我讓秦力幫你找好了, 明天咱們直接過去,等你考完了,我在教學樓下面等你。”薛疏賴著不肯走, 能多說幾句話就是幾句話。
夏之衍道:“好。”
他的視線仍探尋地落在薛疏身上,像是要將薛疏的臉盯穿一個洞似的。
薛疏抓了抓臉:“我臉上有什麼嗎?”
依然是同一個人, 小動作也如出一轍,違和感到底出在哪里?是不是自己出現幻覺了。
夏之衍沒說話, 沉默片刻后, 道:“明天見。”
薛疏也說:“明天見。”
夏之衍轉身上樓了,覺得自己真是瘋了,明天就要中考,今天晚上還在這里想七想八。那種違和感的確很突兀, 可以說是他的直覺,可并沒有任何證據來證明薛疏重生了——更何況,如果他也重生了,那看到了自己的人生軌跡的變化,也必定知道了自己是重生的——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和自己相認?
他這麼想著,又忍不住回過頭去看薛疏一眼。
薛疏還站在那里目送他上去,修長身形被路燈拉得長而清俊,立刻雙手過頭頂,朝他揮了揮。
夏之衍:“……”他有些恍惚,覺得自己可能是壓力過大產生了幻覺。
他當天晚上喝了杯牛奶,很早就睡了,為了第二天的中考養精蓄銳。臨睡之前,還和夏星竹對了一下復習程度。夏星竹平時沒錢買什麼資料書,夏之衍給他的那套林云雨的資料就是他中考前唯一的資料書,他翻來覆去做了好幾遍了,資料上黑筆紅筆圈圈叉叉一大堆,顯然是非常用心過了。
見此,夏之衍也放下了心,這一世他要讓他弟弟和他媽都過上好的生活。
臺風過后,整個A市下了一場大暴雨,幾乎將城市淹沒。大清早,薛疏舉著傘,深一腳淺一腳地跑上樓,敲響了夏之衍家的門。
夏之衍打開門的時候,薛疏額頭上還在淌水,把傘收了進來。
秦力開著車子在樓下等,送夏之衍和夏星竹去中考。夏星竹坐在車子里十分局促不安,靦腆地縮在角落里。夏之衍早就經歷過一次中考了,心態很平靜,更何況他復習很到位,自己覺得沒有什麼問題。
倒是薛疏,比他還緊張,從兜里掏出幾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一些夏之衍平時記不下來的概念和易錯點。薛疏塞到夏之衍手里,道:“趕緊趁著這時間多看幾眼吧。”
夏之衍接過紙,一個字一個字全都是用手連夜寫上去的,不僅有數理化的一些概念性問題,還有一些語文古詩詞,八成是平時早讀時他背書,背錯了,薛疏在后桌聽見了,然后一條條記了下來。
夏之衍心說我早就記住了,但還是很給薛疏面子,拿起那幾張重點開始背。背了會兒瞥了薛疏一眼,對方眼底青黑,已經靠著車窗頭一點一點了。像小雞啄米一樣,往車窗上一撞一撞。
夏之衍忍不住伸出手攬住他腦袋,輕輕擱在自己肩膀上。
秦力從后視鏡中瞥了他一眼,夏星竹也有點懵,不過夏之衍沒在意,側頭小聲道:“你怎麼比我還緊張?”
薛疏沒說話,他全身都繃緊了,更緊張了,胃都疼了。
他能不緊張嗎,他都能出一本少年薛疏的緊張病理大因了,第一條是夏之衍不能和他去W市,第二條是夏之衍讓他靠肩膀了。
中考很快就在這個傾盆大雨的天氣里結束了。題目比夏之衍想象中還要簡單。并且一邊做卷子,他一邊模模糊糊回憶起了一些上一世中考時的記憶,做題速度如虎添翼。幾乎是提前四十分鐘就全部寫完,然后坐在那里開始檢查了。
周恒就坐在他右前方的位置,拿著筆瘋狂地寫,他成績雖然好,但心理素質不太行,此時真槍上陣緊張得不行,捏筆的手都有點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