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革雷雙槍上膛,淮二端了柄自動式步槍,昊沉水到現在也只勉強會使用手槍,他的準頭不怎麼樣,淮小蝶繼續抱住布偶,連背包都在昊沉水身上,雖然羅西說自己玩過一系列槍械射擊游戲并且得了高分,但是考慮到人身安全問題,大伙還是只給他一個扳手和一個鍋蓋,趙兵堂拿的是狙擊槍,髏髏則扛住柄馬克沁重機槍,實現了他演一回硬漢的夢想……看上去的確很硬。
這個城市不知潛藏著多少喪尸,雖然放眼廢墟是沒有看見喪尸,但是保不準候車室里面就有一大堆,所以一行人乖乖按照林革雷的吩咐站隊,翻過廢墟,繞過塌掉一半的車站,打算直接到大馬路上找交通工具。
走了沒一會,隱隱看見路軌兩側形同虛設的鐵絲網總算發揮點效用,零零星星的三兩只喪尸在外頭游蕩,看見香噴噴的生鮮肉食路過,嗷嗷叫著把鐵絲網扒得咔咔作響。
他們跑了一段,在喪尸趕上來以前,翻過鐵絲網,將幾只喪尸拋在身后。
骷髏很是感慨:“幸好我沒有變成喪尸,看,他們的腦子跟果凍沒差,咱腦子里空空的還知道翻鐵絲網呢。”
昊沉水接了一句:“你是比喪尸好那麼一點。”
“只有一點麼?”骷髏寬面條淚。
迎面一只喪尸嗷嗷叫著興奮地撲過來,林革雷雙槍上了滅聲器,于是喪尸額頭噗地綻放一朵小白花,高度腐爛的身軀就軟倒在地上。這喪尸又和動車上的喪尸差不多形象,在隔離區時候看到的喪尸都挺新鮮,有的甚至還能冒出血水,可是眼前這具喪尸外翻的傷口腐化敗壞,一枚眼珠子脫窗,連住一絲血肉吊在臉側,開了槍洞的額頭不見鮮血,只有白花花的糊狀物溢出,不知道被什麼扯掉一半的頭皮干硬發黑,偶爾有蒼蠅叮上去吮吸美味的腐肉,白白胖胖的蠅蛆攢動。
羅西哇啦一聲把胃袋清空,白人特有的白皮膚泛著淡青,兩只藍眼珠蒙上水氣,雙腿發軟。
昊沉水讀到羅西的恐懼,他知道這年輕小老外真的很害怕喪尸,可是軟弱的人會失去生存的機會,他朝羅西肩膀上拍了拍,說:“你是要被那種鬼東西啃成肉架子,還是要遠離它們,想清楚了。”
羅西聽這麼一說,臉更綠了,但雙腿卻不再發抖,他咬緊蒼白的唇跟大伙一起小跑著走。
淮二聞言,回頭粲然一笑:“哎,怕什麼,你看骷髏不是挺帥的?”
……根本不一樣,好不好?
不知該從哪吐糟起的人們決定忽略這二貨的言論,省下一口氣繼續趕路。
當他們繞過火車站,翻過鐵絲網,走到大馬路上,然后他們終于明白什麼叫做殘酷的現實。林革雷的確想得太美了,想想S市是怎樣的城市,在大難臨頭之際,每個人都恨不得長出翅膀來,習慣依賴機器的S市居民又怎會放棄駕車逃亡?
平時上下班高峰期都能堵得水泄不通的S市,在所有人都顧著逃亡的時候,又會是怎麼樣的情景?
只見汽車海洋一望無際,密密麻麻地鋪展開去,猶如畫家抹下的油彩,色彩鮮艷的抽像派畫作。
都市的汽車通常會被停車場合理運用的空間給藏起來,平鋪以后,S市的道路根本裝不完。更別提被戰火洗禮過的市區有高樓坍塌,有彈坑斷路,到處殘垣敗瓦,城市已經看不清原貌,隱約看到喪尸在掙扎的身影,從汽車海洋中伸出血肉模糊的手在撓抓,骨頭與鋼鐵磨刮帶起尖銳刺耳的聲響。
一行人面面相覷,頓感無力。
S市占地面積可不小,他們要去的S大離火車站更有好一段距離,這恐怕到晚上都走不完。
喪尸一兩只并不可怕,若是一群撲上來,效果可就不一般,獅子也不輕易與鬣狗為敵。
“跳過去吧。”淮二說罷,自動式步槍往胸前一掛,彎身背起狀況外的淮小蝶:“看,這車子擠得密密麻麻的,那些怪物又不會爬上去,我們從它們頭頂上跳過去不是正好?”
淮二的想法很直接,也很實際,林革雷想了想,朝昊沉水伸出手:“我帶你,趙兵堂照顧羅西,走吧。”
骷髏驚叫:“我呢?!誰照顧我?!”
對不公表示不滿的呼喊在風中消散,骷髏怨念了,他覺得自己應該再拉攏一個盟友,一個可以跟自己背來背去分甘同味的隊友。
他完全沒有考慮到以自身情況,要找基友是多麼的困難。
說做就做,林革雷開了幾槍,喪尸剛從夾縫里鉆出來就給斃掉,一行人爬上車頂,挑著較高的地方跳,較矮處有喪尸威脅的,開槍清除再過去,如此走出幾十米就花了好長一段時間,骷髏還一腳踏空摔了下去,喪尸們瘋狂地啃它的骨頭,他好不容易才甩掉喪尸爬回車頂上去。
“你還好?”淮二關心地問,背著姐姐趕路的他正在輕輕喘著氣,但是臉上還有笑容,仿佛這不是在喪尸堆中趕路,而是在參加春日郊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