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抿了抿唇,恭恭敬敬道:“師尊,此人資質確實看似平庸,但凡事都有萬一,徒兒只是想著,不妨給他一個機會,同徒兒雙修,讓徒兒為他引氣入體……”
“你他媽也配?你算什麼東西?!”
白晨雨勃然大怒,“啪!”地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陳念直接被這一耳光扇倒在地!
“……”周悅忍不住扶了扶額頭,白晨雨這小子的高冷形象,從來撐不過一炷香功夫,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陳念趴伏在地上,耳朵里嗡嗡作響,一時間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惹得師尊勃然大怒。
他哆哆嗦嗦地趴跪在白晨雨面前,顫聲道:“師,師尊,徒兒不大明白……”
“陳念,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白晨雨盛怒至極,腰間百里霜輕輕顫動,發出“嗡嗡嗡”的低鳴聲,似乎想立刻將這小榮王斬于劍下。
周悅覺得小榮王這事兒雖然很無語,但也不至于傷了一條性命,他看了看周圍,已經有不少客人在往這邊看了,便輕咳一聲道:“罷了,到后院說吧。”
他說完之后,便轉身進了后院,白晨雨惡狠狠地瞪了陳念一眼,拂袖跟著周悅進了后院,陳念也戰戰兢兢地跟了進去。
一進后院,白晨雨便厲聲道:“孽徒,還不跪下!”
陳念跪在冰冷的青石板地面上,整個人心驚膽戰又稀里糊涂,還不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麼事兒。
周悅在葡萄架子下面的石桌旁邊坐了下來,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熱茶,問道:“小雨,你怎麼過來了?”
白晨雨癟了癟嘴,一屁股在周悅面前坐了下來,玄淵帝尊的架子登時消失了,仿佛又變回了當年那個愛撒嬌的少年,他幾乎是委委屈屈地質問道:“哥哥,這些日子我給你寫了許多信,你怎麼一封也沒回過?”
小雨?哥哥?陳念的眼睛陡然睜大了,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位秀雅的茶鋪老板,竟然是玄淵帝尊的兄長!
而自己方才說了些什麼?自己說想和對方雙修,還讓對方不要不識抬舉!
陳念腦海一片空白,簡直想一頭撞死在石桌上,他幾乎是戰戰兢兢地望向周悅,只見周悅無奈地笑了笑,十分自然地摸了摸白晨雨的腦袋:“這不是忙嘛。”
他他他……他竟然敢摸師尊的頭!哪怕是師尊的兄長,這種舉動也太過了!陳念有些僵硬地望向白晨雨,生怕自家師尊勃然大怒,傷了這位秀雅的周老板。
只見白晨雨抿了抿唇,腦袋輕輕在周悅手里蹭了蹭,仿佛貓兒撒嬌一般:“哦,那哥哥要補償我,我要吃紅糖糯米餅,哥哥親手做的。”
陳念看著自家那位高冷嚴厲的師尊,傳說中倨傲刻薄的玄淵帝尊撒嬌的樣子,整個人都不好了。
周悅笑道:“今兒個起早了,正好做了一盤。”
他揚聲道:“芝兒,把我做的那盤糯米餅端出來。”
“誒!”一個清秀少年從廚房里鉆了出來,手里端著一個白瓷盤子,里面是一盤黃橙橙的糯米餅,他看見白晨雨,驚喜道,“白公子?主人昨天還說起你呢!”
白晨雨唇角止不住地往上翹,他假裝淡定地點了點頭,而后夾起一塊糯米餅,輕輕咬了一口,心滿意足道:“唔,還是以前的味道,我最喜歡哥哥做的糯米餅了。”
周悅笑道:“是啊,以前還經常偷吃呢。”
“才沒有!”白晨雨立刻瞪大了眼睛。
陳念看著二人相處的樣子,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懷疑自己是不是進入了什麼心境試煉的幻境。
周悅又夾了一塊糯米餅給白晨雨:“最近過得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白晨雨撇了撇嘴,“收了幾個不成器的徒弟,一招能學三個月,氣得我腦仁兒疼!”
他一邊說,一邊惡狠狠地瞪了陳念兩眼:“廢物!蠢材!爛泥扶不上墻!”
陳念匍匐在地,嚇得不敢動彈。
周悅看著白晨雨咬牙切齒的樣子,暗暗好笑的同時,又想起了自己以前教周小玲寫作業的時候,那種氣得幾乎腦溢血的感覺,又有一點點同情。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些傳聞,什麼玄淵帝尊對徒弟十分嚴厲啦,什麼玄淵博帝尊寡言少語啦,他還真以為白晨雨變成什麼高冷師尊了,如今看來,還是老樣子。
白晨雨這小子資質太高,對手又是顧雪城那種級別的頂級天才,那些資質普通的徒弟自然入不了他的法眼,估計一開口就忍不住罵臟話,為了師尊的形象,只能盡量少說話,造成了高冷師尊的假象。
周悅正在暗暗吐槽,白晨雨忽然懷念道:“哥哥,你還記得以前你用筷子教我練劍嗎?”
“當然記得。”周悅拿起一根筷子,笑道,“來。”
“哥哥接招!”白晨雨眼睛一亮,趕緊使了一招“水中望月”,輕輕推了過去。
周悅立刻反挑筷子,使了一招“釜底抽薪”,白晨雨抿了抿唇,沒有使用靈氣,還是像當年那樣應對,周悅輕而易舉地把他的筷子挑飛了,整個過程和當年一模一樣,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偷偷摸摸練劍的晚上。
白晨雨垂下眸子,掩去眼底淡淡的傷感,而后掩飾般噘嘴道:“哥哥欺負人,晚上要給我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