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悅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事,只得點了點頭:“聽說了。”
白晨雨抿了抿唇,臉色有些難看,半晌之后,才艱難道:“哥哥,你和顧雪城真的是道侶?你不是跟我說過,你們不是那種關系嗎?”
周悅解釋道:“自然不是那種關系,顧雪城他……他只是為了我的顏面著想。”
“哦。”白晨雨松了口氣,但表情還是非常糾結,似乎有些忐忑不安,很想做些什麼,但又十分躊躇的樣子。
他猶猶豫豫了好一會兒,忽然下定決心一般,翻身而起,慢慢湊了過來,輕聲道:“哥哥。”
周悅一邊翻劍譜,一邊不經意道:“怎麼了?”
他還沒反應過來,便覺得眼前一黑,而后嘴唇上微微一軟,有個嬌嫩的東西壓了下來,周悅腦海一片空白,直到有什麼濕潤的東西試圖撬開他的唇縫,他才陡然反應過來。
他瞪大了眼睛,一把推開對方,氣急敗壞道:“你做什麼?!”
雖然只有短短一瞬,但白晨雨似乎極為享受,臉蛋都變得粉粉的,眼神也有些迷蒙,被狠狠推開之后,他微微一愣,而后睜大了那雙濕漉漉的漂亮眼睛,表情居然十分委屈。
周悅一邊狠狠擦著嘴唇,一邊怒道:“白晨雨,你瘋了嗎?!”
白晨雨終于清醒過來,立刻委委屈屈地控訴道:“哥哥為什麼擦嘴唇?難道嫌棄我在青樓里呆過,覺得我臟?我還沒有開苞,前面后面都是干凈的,嘴巴也是……”
“停停停!”周悅簡直頭暈腦脹,“你到底在發什麼瘋?”
白晨雨怯生生道:“我,我喜歡哥哥。”
周悅眼前一黑,他方才還指望白晨雨在和自己玩鬧,結果這小子直撇撇地來了這麼一句!
這小子丹也不結,黑化值也不降,一天到晚竟然在琢磨這種東西!他才幾歲,懂個屁的情愛啊!
自己這回絕對沒給他看什麼啟蒙小黃書,也沒有和他睡一個被窩,所有一切都是嚴格遵循兄長教育幼弟的模式,所以絕對不是自己的問題!
周悅簡直頭痛欲裂,很想學習陸子霖的棍棒教育,直接狠狠揍這小子一頓,把那些莫名其妙的念頭揍掉,他瞪著白晨雨,拳頭緊了又緊。
白晨雨掃了他的拳頭一眼,表情登時更加可憐了,眼睛更是濕漉漉的:“哥哥……”
周悅深深吸了一口氣,罷了罷了,這小子從小在金蕊樓長大,天天都看著那些狗男男你儂我儂,或許把對待兄長的孺慕之情弄錯了。
他耐著性子,循循善誘道:“小雨,我是你哥哥啊,我們之間不可能的。”
白晨雨委屈道:“可哥哥不是來報恩的嗎?”
周悅沒明白他的意思:“什麼?”
白晨雨拉出那枚玉佩,楚楚可憐地望著周悅,說出的話卻十分厚顏無恥:“上輩子我救了哥哥一命,這輩子哥哥以身相許,玉佩為憑,天地為鑒,難道不行嗎?金蕊樓那些說書先生,都是這麼說的。”
周悅氣得眼前陣陣發黑,怒道:“不行!”
“真的不行嗎?”白晨雨抿了抿唇,又試探道,“那個顧雪城冒充我的時候,這樣要求過哥哥嗎?哥哥也沒有答應嗎?”
周悅略微有些心虛,但立刻道:“他沒說過這種事情,我也不會答應。”
白晨雨轉了轉眼珠,不吭聲了。
周悅恨鐵不成鋼道:“小雨啊,我就說你最近劍術沒有進步,丹也一直結不了,原來一天到晚都琢磨這些去了!”
“我每天都在好好學習劍術,哥哥冤枉我。”白晨雨癟了癟嘴,又厚著臉皮道,“這樣吧,我和哥哥比一場,若我勝過哥哥,哥哥就讓我親一口。”
周悅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怒極反笑:“行啊。”
白晨雨眼睛登時亮了:“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周悅冷笑著拿起一根筷子,打算給這小子一點厲害瞧瞧。
結果不出所料,白晨雨原本就只學了大半年劍術,雖然進步極快,但到底根基淺薄,又求勝心切,雖然種種偷襲,還試圖耍賴,但不到一盞茶功夫,就被周悅打落了四次筷子。
他呆呆看著地上的筷子,忽然嘴一癟,趴在了床上。
周悅還以為他又在耍小性子,正想說他幾句,忽然發現,白晨雨的肩膀微微顫抖著。
這是……哭了?
周悅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而且白晨雨實在太過年輕,自己當年認錯了人,讓他受了許多欺負,還差點淪落風塵,確實也有責任。
周悅嘆了口氣,溫聲道:“多大的人了,怎麼動不動就哭?”
白晨雨趴在床上,抽抽噎噎道:“哥哥明明知道我打不過,還拿我尋開心。”
周悅見他哭得傷心,也有些憐惜,便輕輕拍著他的背脊:“怎麼會呢?只是你太年輕了,弄錯了自己的感情,我不想讓你走錯路罷了。”
“弄錯感情?”白晨雨悶悶道,“哥哥,如果我比你強了,你還會覺得我弄錯了嗎?”
這小子,丹都還沒結呢,就開始說大話了,周悅失笑道:“等你結丹再說吧。”
白晨雨沉默許久,忽然小聲道:“哥哥說話算話,等我結丹之后,就不許敷衍我了。”
周悅沒當回事,隨口道:“自然。
”
“那就這麼說定了。”白晨雨趴在被子里,輕輕瞇了瞇眼睛,眸色有些陰沉,和那張漂亮的面孔完全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