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弄錯。”顧雪城冷冷道,“本座覺得你說得十分有理,于是決定如你所愿,斷你雙腿,碎你金丹,逐出山門。”
“掌門仙尊……”曾流云整個人都嚇傻了,呆呆望著顧雪城。
顧雪城雪白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冰冷得嚇人。
漸漸地,曾流云似乎終于明白了顧雪城并非開玩笑,而是真的要碎了自己金丹,把自己逐出凌霄城,他不由自主地癱軟下去,整個人抖得如同篩糠:“……為什麼?為什麼?”
顧雪城冷笑一聲:“你毀謗本座摯愛道侶,還敢問本座為什麼?”
眾人面面相覷,都是一片迷惑之色,只有周悅明白是怎麼回事,他看著顧雪城雪白俊美的冰冷面龐,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
回廊里一片寂靜,顧雪城緩緩環顧四周,一字一頓道:“靈犀峰主周悅,便是本座道侶。他身子不好,一直隱居云雪樓,淡泊名利,與世無爭。不過,你們有一事說得不錯,本座用靈氣滋養凌霄城,讓滿城梨花四季常開,正是為了他。”
眾人睜大了眼睛,震驚到了極點,那位臭名昭著的靈犀峰主,竟然是掌門仙尊的道侶?!
顧雪城頓了頓,又冷冷道:“至于什麼靈犀峰主引誘本座,更是荒謬至極。本座昔日年少輕狂,癡心妄想,苦苦糾纏于他,他無可奈何,才勉強同意和本座結為道侶。”
眾人臉上一片空白,簡直不敢相信,靈犀峰主不僅是掌門仙尊道侶,而且還是掌門仙尊主動糾纏?!掌門仙尊向來性如冰雪,冷漠薄情,這,這怎麼可能呢?難道是自己聽錯了不成?
可是顧雪城又清清楚楚道:“待他身子大好,本座便會昭告天下,舉辦大婚典禮,正式和他結為道侶。”
所有人都震驚到了極點,林思韻倒是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仿佛早就猜到了。
周悅輕輕垂下眸子,心中十分感激,也有些嘆息,顧雪城果然還是這個樣子,一心護著自己,做事干凈利落,不留任何余地。
林思韻輕咳一聲,站了出來:“掌門仙尊年少顛簸流離,為靈犀峰主所收留,情分極深。只是掌門仙尊日理萬機,靈犀峰主又隱居養病,不問世事,這天長日久的,不知怎麼回事,竟然傳出這種流言,簡直可笑至極。”
曾流云趴在地上,哭嚎道:“師尊救我!不要將我逐出山門!”
林思韻淡淡道:“是我教徒無方,任憑掌門仙尊處置。”
曾流云還想求饒,已經被兩名暗衛狠狠塞住嘴,毫不留情地拖了下去。
顧雪城面無表情地環顧一周:“方才本座所言,爾等務必四處宣揚,讓凌霄城人盡皆知,是本座對靈犀峰主一見傾心,苦苦糾纏多年,方得首肯。待他身子大好之后,本座便會昭告天下,舉行大婚典禮。”
眾人如夢初醒,趕緊磕頭稱是:“是!”
周悅垂下眸子,心中十分感激,又有些莫名酸楚,顧雪城口口聲聲等靈犀峰主身子大好之后,便舉行大婚典禮,可自己的尸身還躺在云雪樓,所有的一切,不過是顧雪城自欺欺人的一個美夢罷了。
因為這種復雜的心情,周悅竟然暫時忘記了顧雪城在云雪樓那些五雷轟頂的話,下午顧雪城查閱古籍的時候,周悅不僅主動為他捏肩,還給他揉了揉太陽穴。
顧雪城閉上眼睛,感受著那些修長的手指在太陽穴上輕輕揉按,雪白的臉上雖然毫無表情,可胸口簡直心花怒放,中午自己駁斥了那些流言之后,哥哥的態度明顯軟化,估計很快就會和自己相認。
他滿心歡喜地等待著,可是從午時等到酉時,天色漸漸黑了,周悅還是沒說什麼。
顧雪城有些疑惑,哥哥為什麼還是不肯和自己相認?難道是不好意思?
他暗暗琢磨著,哥哥聽到那些“道侶”流言之后,一個人暗暗吃醋,先是夜探云雪樓,后來又在白玉廣場坦陳心跡,說了許多大膽至極的情話,如今羞于相認,也是正常的。
固然,自己可以強行和哥哥相認,但一來或許會嚇著哥哥,二來或許會讓哥哥不高興,覺得自己故意耍他,讓他貼身服侍……唔,最好還是讓哥哥主動和自己相認。
對了,林思韻之前說了,下月月初,碧云寺的觀慧和尚會帶著幾位掌門人,一起上凌霄城,商討誅殺挖丹魔修的事情,到時候人多眼雜,萬一發生點什麼意外,也很正常……
顧雪城琢磨了一會兒,心里已經有了主意,他要讓哥哥心疼自己,主動和自己相認。
……
自從顧雪城在藏書樓說了那些驚人之語,這件事情便成了凌霄城這些年最大的八卦。
原來靈犀峰主就是掌門仙尊的道侶,還被掌門仙尊苦苦糾纏多年,掌門仙尊為他起云雪樓,為他在凌霄城種滿梨花……這些事情仿佛颶風一般,刮過了整座凌霄城。
這天晚上,周悅躺在床上看劍譜,白晨雨則躺在他身邊發呆,周悅剛剛看了兩頁,便聽見白晨雨小心翼翼地問道:“哥哥,你聽說那件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