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顧雪城冷冷道:“外面的人,都下去吧。”
門口守衛的兩名暗衛立刻退了下去。
胡春江微微一愣,隨即心跳如擂,掌門仙尊揮散了閑雜人等,難道是要在這里,直接臨幸自己嗎?
他壓抑住心底涌動的喜悅,趴伏的姿勢更加柔順了,聲音更是羞澀無比,連自稱都改了:“仙尊想讓奴如何伺候?”
顧雪城沒說話,只緩緩起身,走到胡春江面前,垂眸看著他,淡淡道:“跪直,抬頭。”
仙尊的意思是,讓自己……那樣伺候?胡春江又是歡喜又是羞怯,他舔了舔嘴唇,慢慢跪直身子,伸手要去解對方腰帶,可他還沒碰到那根白玉腰帶,五根修長冰冷的手指,已經輕輕罩上了他的頭頂。
陡然之間,一股冰冷磅礴的巨大靈識,宛如水銀瀉地一般,從胡春江頭頂數十個大穴,毫不留情地探了進去!登時一陣鉆腦般的劇痛!
劇痛之中,胡春江忽然明白了,這是……搜魂之術!自己不過是一轉金丹,若被掌門仙尊如此毫不留情地搜魂,只怕立刻會變成癡傻之人!
他嚇得肝膽欲裂,一邊往旁邊爬,一邊嘶聲求饒:“仙尊,仙尊饒命啊!”
可是,頭頂那五根手指,宛如泰山壓頂一般,死死罩住了他,在那巨大的威壓之下,胡春江渾身癱軟,根本無法逃離,只能任人宰割。
他腦海陣陣劇痛,褲襠漸漸濕了,意識也越來越模糊,最后變成了一片混沌。
顧雪城輕輕松手,那個惡心的下賤仆役登時軟綿綿地往旁邊一歪,整個人像狗一樣趴在地上,一邊流口水,一邊嘿嘿傻笑起來。
顧雪城嫌惡地微微蹙眉,而后掏出一條干凈的手帕,一根根擦著雪白的手指。
他一邊擦手,一邊回憶著那個仆役腦海里的情形,臉色愈發陰沉。
原來是那個人,白玉廣場上那個人,那個明明和哥哥沒有絲毫相似,卻讓自己只看了一眼,就覺得莫名熟悉,心口狂跳的人。
原來那人名叫……周清岳。
顧雪城細細咀嚼著這個頗有意思的名字,周,和哥哥同姓;岳,和悅同音;清,很多人知道,自己曾經化名周清城。
對了,那晚在靈犀峰,自己未曾抓到人,返回云雪樓之后,又細細察看了哥哥的身體,而后發現,哥哥身體上那些曖昧痕跡,與其說是褻瀆,不如說是查探。
若周清岳便是那晚潛入云雪樓的黑衣人,那麼此人堪稱……心機深沉。
先取了“周清岳”這般曖昧的名字,又想方設法拜入凌霄城,而后偷偷潛入云雪樓,仔細察看哥哥的身體,極其高明地進行模仿,在白玉廣場上故意引起自己的注意,甚至還做出了一模一樣的糯米餅,假裝不經意地讓自己發現。
想到這里,顧雪城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懷里那塊臟兮兮的糯米餅,雖然明明知道是假的,但還是覺得心中一陣絞痛,難受得幾乎無法呼吸。
他緩緩捏緊了拳頭,雪白的臉龐漸漸變得一片陰沉,這些年以來,各種用盡法子討好他,想和他雙修的男修女修,實在太多了。可是如此別具一格,老謀深算的,倒是第一個。
難道是合歡道的魔修?聽說極樂宮有好幾個魔修,已經是七轉金丹修為,宮主甚至是八轉金丹,能夠做到這種程度,也不足為奇。
可是他們并不知道,膽敢利用哥哥接近自己,甚至妄圖假冒哥哥的人,自己會讓他……死、無、全、尸。
顧雪城輕輕瞇了瞇眼睛,等忙完這陣子,也該暗中去看看那個膽大包天的周清岳了。
還有,今天發生的事情,必須告誡藏書樓所有在場的人,徹底守口如瓶,不能讓那個周清岳有所防備。
顧雪城打定主意,扔下手里的雪白手帕,轉身離開了藏書樓。
……
周悅最近的日子,十分平靜無聊。
前些天,他告了一天假,專門找了兩個家里開藥鋪的外門弟子,買了一些品相很不錯的藥材,繼續給白晨雨熬制藥湯,強身健體,修復靈脈。
昨晚,他陪白晨雨用筷子練了一會兒劍,又摸了摸對方的靈脈,經過這大半年的瘋狂滋補,白晨雨的靈脈已經修復了七八成,劍術更是突飛猛進,已經能和陸子霖座下的內門弟子過招了。
周悅欣慰的同時,又有些郁悶,因為即便如此,白晨雨還是沒有結丹的跡象,黑化值也一動不動。
真的要和顧雪城相認,開口討要藥材嗎……他心里十分糾結,接連失眠了好幾天,連和白晨雨練劍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還被白晨雨看出來了,問他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這天從藏書樓回來,周悅看見天色還早,便來到大院廚房里,打算給白晨雨做一盤糯米餅。
他站在案板前,舀起半碗雪白的糯米,唔,這次做個改良版的,先浸泡一刻鐘,然后揉捏成團,放入一小塊紅糖,按壓成餅狀,在黑芝麻里滾一圈,再放入油鍋炸一小會兒……
片刻之后,周悅從油鍋里把幾塊黃橙橙的糯米餅撈了起來,又灑了很多花生碎上去,顧雪城最喜歡這種灑了花生碎的糯米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