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雨急了:“哥哥!”
周悅咬牙摸出一枚雪蛤丸,仰頭吞了進去,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緩過勁兒來,只是臉色還是十分蒼白。
白晨雨顫聲道:“哥哥,沒事兒吧?”
周悅忍著掌心灼燒般的劇痛,安慰道:“沒事兒。”
付青云也驚魂未定:“還好周道友你備了靈藥,這鬼嬰蝎劇毒無比,普通修士沾上它的毒液,幾乎也要去掉半條性命。”
白晨雨怔然望著周悅,似乎根本沒有想到,在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人愿意豁出性命救自己。
周悅耳邊響起了系統的聲音:【叮——黑化值-2!現在黑化值:43%!撒花花!】
周悅大為欣慰,這一下沒白挨!原來只要找對了人,黑化值竟然降得這麼容易!
他用沒受傷的左手,摸了摸白晨雨頭發,真心實意地笑道:“別擔心,沒事兒,只是有點疼罷了,你哥我還受得住。”
白晨雨看著周悅那毫不在意的笑容,再也忍耐不住,一把狠狠樓住了他,帶著哭音道:“哥哥,對不起,對不起。”
周悅看了圍觀群眾付青云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推開了白晨雨:“趕緊起來,多大的人了,還哭哭啼啼的。再說了,這又不是你的錯。對了,那鬼嬰蝎沒了嬰蝎,毒性應該降低了不少,趕緊把它收好。”
白晨雨揉了揉眼睛,小心翼翼地捏起那只鬼嬰蝎,眼圈還有些泛紅:“嗯,收好了。”
這時,曾流云也推門進來了,顯然是跟著蝎子過來的,他瞪著白晨雨手里那只鬼嬰蝎:“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悅淡淡道:“把張家的人,全都叫來吧。”
不多時,張家所有的人,全都來到了張員外臥房里,一時間擠擠攘攘,交頭接耳。
“那只蝎子又鉆進老爺房里了?”
“果然是大少爺做的,那只蝎子恐怕調教過吧。”
“可不是嘛,老爺死了,他就能繼承家業了。”
三夫人和大少爺張玉都被緊緊綁著,兩人望著白晨雨手里的蝎子,眼里都是絕望之意。
大夫人急道:“仙師,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張玉做的,對吧?”
二夫人柔聲道:“大少爺也是年輕不懂事,才做出這等事情,還望仙師高抬貴手。”
周悅盯著二夫人,淡淡道:“二夫人,這鬼嬰蝎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心里恐怕比我還明白。”
他這話極為不客氣,分明在指控什麼,眾人驚訝地向二夫人望去,二夫人臉色陰沉了一瞬,隨即露出疑惑的表情:“仙師此話何意?小女子只是一個婦道人家,不懂這種毒物,更不懂仙師的意思。”
她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仿佛周悅欺負了她一般。
白晨雨看著她那副樣子,又看了看周悅裹著紗布的右手,臉色有些陰沉,手指忽然微微一松,只聽“啪”一聲輕響,鬼嬰蝎落在了地上!那蝎子忽然得了自由,居然不向門外逃命,反而猛地向二夫人竄去,直接爬上了她的衣襟!
“啊——”二夫人尖叫一聲!臥房里登時一片混亂!
白晨雨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去,又輕輕巧巧地把那蝎子捏住了,他笑嘻嘻道:“這位姐姐身上好香,連蝎子都喜歡得緊。”
周悅贊賞地看了他一眼,這小子還挺聰明,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大夫人頓足道:“仙師,您就別打啞謎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悅淡淡道:“其實事情很簡單,張員外死了,大少爺弒父獲罪,大夫人又只有一個女兒,而二夫人已經懷孕了,所謂酸兒辣女,聽說二夫人近日頗愛梅子,想來已經覺得,自己肚子里是個兒子了。
”
說到這里,他忽然一頓,語氣變得冰冷:“既然如此,大家仔細想想,此事究竟是誰獲利?”
臥房里一片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往二夫人望去,二夫人臉色慘白:“那,那鬼嬰蝎,分明是張玉那不孝子私自豢養的……”
周悅點頭道:“對,蝎子是張玉養的沒錯,可飼養鬼嬰蝎這類小毒物,在大家子弟里十分流行,張玉不過是覺得好玩兒而已,并沒有害人的意思。而你……”
他盯著二夫人,緩緩道:“你偶然發現了張玉養了一只鬼嬰蝎,你又長年為張員外熬制藥湯,不知道從哪本醫書上看到,鬼嬰蝎喜歡在蝴蝶梅上產卵,于是,你把蝴蝶梅混進了張員外的藥湯里,又買通三房的丫鬟,讓那丫鬟在籠子下面弄了個洞,鬼嬰蝎聞到蝴蝶梅的香氣,于是半夜出籠,一頭扎進了張員外嘴里!”
“你,你……”二夫人雙腿一軟,不由自主地跌坐下去,眾人登時一片嘩然!
大夫人厲聲道:“原來是你!”
其余人也議論紛紛:“原來是她啊。”
“我早就覺得她不對勁兒了,一天到晚裝模作樣的!”
“還是仙師厲害,要不然大少爺就白白冤枉了。”
“就是,就是。”
周悅微微一笑,他倒不覺得自己這番推理有什麼了不起的,他原本就是丹修,自然對鬼嬰蝎、蝴蝶梅這些藥材的相克相吸,再清楚不過了。
二夫人還想垂死掙扎,顫聲道:“你,你有何證據?”
周悅還沒說話,白晨雨已經笑盈盈道:“方才大家都看到了,那鬼嬰蝎,可是好生喜歡姐姐呢。”
付青云忽然明白過來,失聲道:“難道說,二夫人用蝴蝶梅熬制藥湯的時候,沾染上了蝴蝶梅的香氣,所以鬼嬰蝎被香氣吸引,徑直撲向了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