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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一燈如豆。
周悅坐在桌邊,望著桌上那本攤開的男男小黃書發呆。
說是男男小黃書,其實不大準確,那是一本《賞花寶鑒》,也就是賞玩后庭花的意思,專門講男子之間如何親熱,如何行房的注意事項,類似于青少年性啟蒙,帶圖片的那種,內容十分直白。
周悅看著那些不堪入目的圖片,忍不住痛苦地呻吟了一聲,自己一個直男,為什麼要看這些東西啊!!
距離“梨花林情動事件”已經整整兩天了,周悅痛定思痛,結合之前的客棧做夢事件、幫芝兒摘須須事件、送林思韻出門事件、和陸子霖聊天事件……等等等等,周悅確定,顧雪城這小子十有八九已經彎了,而且因為性取向被壓抑,導致黑化值又開始慢悠悠地漲。
周悅雖然比較保守,但并不頑固,他咬牙切齒地想,如果實在掰不過來,俗話說堵不如疏,與其胡亂壓制孩子的性取向,不如教教顧雪城如何面對這一切,免得變成原著里那樣,淪為一群渣攻的爐鼎。
于是,昨天深夜,周悅偷偷摸摸地潛入藏書樓,翻出來一本《賞花寶鑒》,忍著自插雙目的沖動,努力研究起來。
他花了整整一個白天,才把這本厚厚的小黃書看完,還做了不少批注筆記,什麼羊腸合歡套啦,什麼潤滑脂膏啦,什麼白玉角先生啦,什麼避免花柳病啦,他都硬著頭皮勾了重點,簡直可憐天下兄長心。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兩聲輕輕的敲門聲,過了一會兒,外面那人又小心翼翼地敲了兩下,而后是顧雪城幾乎快要哭出來的聲音:“哥哥,你在里面嗎?那天是我錯了,你別這樣。
”
周悅痛苦地揉了揉眉心,他已經兩天沒搭理顧雪城了,估計那小子也知道性取向暴露了,此時簡直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又是害怕,又是委屈。
但性取向這種事情,并不是顧雪城的錯,自己身為兄長,既然無法掰直,就只能盡力幫助。
周悅簡直想仰天長嘆,雖然自己編了個白狐報恩的狗血故事,但是如今看來,這小子真他媽就是自己前世的債主啊,自己一個直男,還要幫他做性教育!
他深深吸了口氣,淡淡道:“進來。”
顧雪城推開門,忐忑不安地走了進來,俊美的臉龐有些蒼白,仿佛完全沒了自信,更沒了梨花林里的滿臉春色。
周悅目光復雜地看了他一會兒,顧雪城更加手足無措了,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哥哥,對不起,我不該那樣……我還以為……”
周悅舉起手,阻止了對方繼續說下去,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決定最后掙扎一下,單刀直入道:“小城,你是不是……斷袖?”
顧雪城一臉茫然。
周悅這才想起來,這不是現實世界,沒有漢哀帝斷袖、衛靈公分桃的典故,他張了張口,同性戀?不對,太現代了。彩虹人士?滾蛋。gay?去他媽的。
他煩躁地揉了揉眉心,脫口而出:“你……你喜歡后庭之樂?”
顧雪城臉一下子紅了,紅得滴血。
完了,是真的,沒救了。周悅絕望地想。
他有氣無力地拿起那本《賞花寶鑒》,“啪’一聲扔到顧雪城面前:“罷了,你自己看吧,好生學學。我已經看過了,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
“《賞花寶鑒》?”顧雪城稀里糊涂地拿起那本書,翻了兩頁之后,原本暗淡的眸子又漸漸亮了起來,仿佛重新燃起了希望,“哥哥,你這是……”
周悅見他盯著男男小黃書那副又驚又喜的模樣,想著自己這些年的辛勤努力,簡直心頭滴血,還得裝作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男男歡愛不比男歡女愛,很容易……受傷,總之,你好好看看吧。”
顧雪城翻了幾頁,已是滿臉通紅,但聽到“受傷”二字,立刻點頭道:“嗯,我會好好看的。”
臥房里一燈如豆,周悅半倚在床頭,假裝看一本劍譜,眼角卻一直偷偷瞥著書桌前認真“鉆研”的顧雪城,周悅心里極其尷尬,而且十分發愁,簡直就跟當年向周小玲解釋大姨媽一樣,不不不,比那尷尬十倍,發愁二十倍。
臥房里一片安靜,只有“刷刷”的輕微翻書聲,顧雪城越看臉越紅,簡直都要冒煙了。
過了足足兩個時辰,他終于拿著那本《賞花寶鑒》,訥訥地走到周悅面前:“哥哥,看完了。”
周悅裝作淡定的樣子:“有什麼問題嗎?”
顧雪城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翻到某一頁,艱難道:“哥哥,我就想問問,這樣……也可以嗎?”
周悅只瞥了一眼,就覺得眼睛都快瞎了。那是一張小黃圖,一座花園里面,一個小倌溫順地趴跪在地上,臀部高高撅起,動作十分不堪,而且小倌沒穿衣服,他身后的男人卻穿得好好的,還狠狠揪著小倌的長發,頗有幾分羞辱play的意思,還他媽是在戶外。
周悅盯著那張圖看了一會兒,慢慢把目光轉移到顧雪城那張雪白高冷的禁欲面孔上,整個人有種被雷得外焦里嫩的感覺,這小子長得一副冷冰冰的禁欲模樣,內心居然是這樣的抖M騷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