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它眼巴巴抬著雙銀灰色的狐貍眼,看上去特別委屈:“我察覺到這邊有魔物發瘋失控就趕過來,剛到它便順著連接口跑人界這邊來了。”
“唔……”孟云池摸摸下巴,“所以你就在一旁看著它對一個少年修士出手?”
昭和心虛,扒拉著小爪子想爬孟云池手上:“這不是……沒來得及嘛……”
“嗯,”孟云池點點頭,“在旁邊才蹲守了一盞茶的時間,確實‘來不及’。”
昭和費盡心思終于夠到他的手臂,順著那手臂往他懷里鉆,哼了一聲:“我攤牌了,反正我不喜歡這小子,我看他不順眼,不想救就是不想救。”
孟云池哭笑不得,“這時候你倒耿直。”
昭和搖搖尾巴翹起驕傲的小腦瓜:“哼。”
他見孟云池還要回頭去看那地上的人,忙道:“主上別看他了,毒也解了腿也好了,躺在這兒死不了,一柱香的功夫就能醒過來,主上先做其它的吧。”
“也好,”孟云池摸摸他的頭,“與我去看看那石洞暗河。”
石洞幽深,一眼望不到底,從里面泛著森森寒氣,叫人不由止步。孟云池往下看,瞧見暗河底下一道不易察覺的縫隙裂口。
“怎麼來的出口在這兒……”孟云池喃喃,望著那道在水底幽幽蕩漾的縫隙皺起雙眉。
“最近確實不知為何多了許多出口,”昭和在他懷中接口,“但除了主上與我們,其它魔物根本無法隨意撕出這樣連通兩界的接連口來。”
孟云池思索片刻,道:“先關起來吧。”兩個身影化作流光一頭扎進水中縫隙,不一會兒水中暗河處的縫隙慢慢無聲無息的消失,連一絲波紋也未曾激起。
半柱香后,有只小靈嘰獸動著小鼻子劃動四肢走過來,東嗅嗅,西嗅嗅。
靈嘰是性情溫和的靈獸,口涎里含有可解毒的成分,多以蛇蟲鼠蟻和一些毒物為食。它嗅到了地上之人的右腿上,聞了許久,隨后毫不猶豫的一口叼住了奉溪的褲腿,一拉一拽,然后銜著嘴里沾了毒血的褲腳連帶整條褲子,一溜煙跑了。
再半柱香,奉溪醒來。
他低頭望著自己光溜溜的下半身,陷入了沉默。
魔宮侍婢極多,走路幽幽帶風,裊娜娉婷,姿容艷麗。孟云池進了門后將昭和隨手拎給侍婢,道:“替我將那十一人叫回來。”
侍婢行禮后退下,孟云池自踱步進了內殿。
半刻鐘后眾人聚在了內殿,孟云池瞧了瞧,除昭和與外出的人外,十二人里只到了七個。
孟云池手指敲敲椅扶手:“火頌呢?”
有人答:“他待不住,跑出去找架打了。”
“那瑯月呢?”
那人繼續答:“瑯月出去尋火頌了。”
“……”孟云池道:“罷了,他們愛去就隨他們去,此番叫你們來不過是想說個事而已,以后出入人境記得封閉出入口,”他支頤道:“不然容易招那些宗派仙首惦記。”
眾人聽了應下,又仰起頭來等他指示,孟云池頓了頓,“散了吧,沒別的,就這事兒而已。”
“哦。”幾人有些失望,稀稀拉拉的散去。
孟云池:“……北蕪有大面積魔獸暴動,誰去?”
他話音未落,有兩道身影已化作流光而去,爭著前往。
“……”
眾人散去,孟云池起身回了寢宮,他往玉杯中斟一壺桃花酒,抿了一小口,細細回味。
不一會兒房門就被人從外推開,有人抱著手臂倚在門框上:“我去那花園里瞧不見主上身影,卻原來是躲在這房間里偷偷喝酒。
”
這人高挑俊朗至極,眉目間自有一股風流姿態,微微挑眉道:“主上難道不邀屬下一起來一杯麼?”
孟云池的目光落在他臉上,而后慢慢下移,停留在了他微隆而起不甚明顯的小腹上:“蜀仲。”
男人應一聲,抬腳走進來,自顧自倒了杯酒水一飲而盡,“火頌釀的酒果然味道極好,他那急性子也就肯為主上靜下心來。”
孟云池拿走他手里的酒杯:“你現在可不能這個喝法。”
“已經克制很多了,”蜀仲手里轉著酒杯,“之前都是直接用壇子喝。”
“半月前的事兒忘了?”
“沒,”蜀仲摸摸下巴,“現在情況不穩定,我會慢慢戒掉。”
“杜如月要是知道你現在在我房里喝酒,”孟云池扶額,“現在合該弒主了。”
蜀仲笑起來:“他不敢的。”
話音剛落,房門已被人敲響,門外響起一道溫潤詢問聲:“主上?”
孟云池看了眼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蜀仲,道:“進來。”
房門被推開,一模樣清雋滿身書卷氣的男子走進來,“原來都在這兒?”他一雙金色豎瞳未斂,在有些許暗色的房間里顯得極為顯眼,悠悠笑道:“抱歉主上,家妻總愛連跑,便尋不到,這才打擾主上清修。”
他聞到滿鼻子的酒味,卻對此只字不提,俯身執蜀仲的手將他帶起來,語氣依舊和緩溫柔,“境內造反的瘋狗已除,然主上外出歸來,想必已有困乏疲色,家妻這番冒冒然前來打擾,屬下實在心中有愧。”
“哦?”
“既主上獨斟飲酒聊以放松,那屬下與家妻便不再打擾,”他將手中提的一盒人界糕點放在桌上,說道:“這是人界的特產糕點,我們這便不多打擾了,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