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的惡趣味。
孟云池隨手拿了街邊貨架上的一副面具,塌鼻厚唇,高顴突頜,活像只猩猩。
他面不改色的將之戴到臉上,聽見懷里傳來一聲笑。
孟云池嘖了一聲,伸手進去捏他的爪子。
青蛇兄醉醺醺的坐在大堂角落里,懷里摟著個蛇妓,它咧開大嘴小嘬了一口酒,跟著靡靡之樂搖頭晃腦。
懷里的蛇妓什麼時候水一般溜走了,它不知道,也不在乎,只身沉浸在這醉生夢死的花樓中,難以自拔。
“兄臺,這酒水好喝麼?”
青蛇兄的舌頭耷拉出來,有點打結:“好喝?哪管他個……嗝……好不好喝,快樂就完事兒了。”
“哦 ?是麼,蛇兄說話真是有趣。”
“害~”青蛇一擺手,“咱就這個性子,兄臺你——”它回頭一看,被突然出現的慘白猩猩臉嚇得飆了段高音又半途中硬生生壓了下去,從衣擺后面掉出截青色的尾巴來——被嚇的。
“臥槽!兄臺,不帶你這樣的啊。”青蛇轉身將身后的尾巴掖回衣擺下面,吐著信子道:“大半夜的怎麼戴個面具出來嚇蛇呢?”
“抱歉,在下生得面丑,生怕半夜出行嚇到路人,這才戴個看上去還好的面具,兄臺需要我摘下面具再同你說話麼——”他作勢要揭下臉上的面具。
“別了別了——!”青蛇叫住他的動作,“這樣挺好。”同時也在心里尋思這人得丑成什麼樣才會覺得這麼個驚悚的面具看上去‘還好’。
孟云池笑了笑,“蛇兄可是常來這里”
青蛇拿細細的豎瞳瞥他一眼,執起桌上的酒壺倒了一杯,“不是常來,我基本上都住這里了。”
“那就是說,蛇兄對這里很了解了”
“那是,”青蛇的豎瞳移動,狹長的眼睛一瞇,透出股別有他意的意味來,“你是外地人?”
孟云池老老實實攏著手,坐在他對面,“是,前兩日剛來的。”
青蛇仰頭悶一口酒,咂咂嘴:“這年頭從外地來的人可少嘞。”
“外面都荒敗了,找不到縣城。”
青蛇輕呵一聲,“那可不嘍,就剩這個地兒了。這地方可是個好去處,小兄弟要一起來快樂嗎?”
作者有話要說:要一起來快樂嗎?
我……我有腎寶哦(羞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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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花魁
“怎麼快樂?”
“嘿, ”青蛇舉杯大笑,一指這花樓的滿堂荒唐:“你滿眼都能瞧得見怎麼快樂,這種事還需問我麼?”
花樓里千百般姿態, 談笑嬉鬧不斷,嬌嗔,狎弄, 高一聲低一聲, 有的甚至當場就干起了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事, 大堂的高臺上還有靡靡歌舞,魔音般鉆入人心, 粉紫的輕紗羅曼間有鬼臉藏在裙底,隨著舞姬輕佻誘引的動作時隱時現, 可謂亂得不行,這一派群魔亂舞之相, 若叫一凡人誤闖而進,只怕要淪為這群妖鬼的玩物, 不得善終。
然而這場面落在孟云池眼里像是在看一場動物世界。
就是每天的那個專屬頻道, 那個時間段, 坐在電視機前拿著小遙控器, 聽電視里傳出那低沉和緩而又極具代表性的聲音:“春天到了, 又到了萬物復蘇的季節……公海龜趴在母海龜的身上,發出了酣暢的聲音……”
大型動物世界亂象, 配合著一地花花綠綠紅紅紫紫的綢緞紗幔,挺喜慶。
孟云池悠悠執起酒壺,給蛇兄倒了一杯酒:“不夠快樂。”
“這還不夠?”青蛇將不自覺掉出來的舌頭塞回嘴里,口齒不清道:“小兄弟不簡單啊……”
“這片地兒確實比較放得開些,但你若想嘗些不一樣的, 得去南安街那邊……”它似乎喝得多了,敞著肚皮仰頭倒在桌邊,已有幾分困意,“真正的美人都在那邊呢……南安街的花魁,那玉柯樓的老板……”它咕咕噥噥片刻,漸漸沒了聲兒,待孟云池側過身去看他,只見那露著尾巴的青蛇已醉倒在地上,盤成一團打著呼嚕,滿臉安逸的滿足。
“南安街,玉柯樓……”孟云池在嘴里慢慢咀嚼著幾個字,慢慢起身出門去,臨走前回頭看了眼,只見那在他們交談時便早已若有若無投來視線的隔壁桌花蟒,此刻正站起身來,朝那桌邊醉倒的青蛇走去。
“嘖,蛇兄,保重呀,”孟云池悠悠收回視線,背著手出門,“好好享受快樂吧。”
邊遠街區極是熱鬧,然而越往中部走越是安靜,沒了那熙熙攘攘的聲音,然而滿眼瞧得到的依然是青樓,唯一的分別大抵是沒了那些原形各異的姿態與穿著暴露態度直白的明晃晃勾引,變得含蓄‘高雅’了許多。
孟云池走了片刻,察覺到懷中一緊。
“怎麼了?”孟云池低頭。
“我想出來。”
“為何?”
“小妖精多,怕師尊被勾走。”
“……雖不想你出來污了你和孩子的眼睛,但這衣襟里也悶得難受,””孟云池的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出來吧,透透風也好。
”
睜眼間閔行遠已立在他身旁,孟云池抖開斗篷:“披上,”他摸摸閔行遠的臉:“不然你要是招些別的人回來,我也是要吃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