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被溫暖的水流包裹,閔行遠將眼睛半睜,喚了一聲:“師尊”
那人應道:“嗯,我在。”
“怎麼去了那麼久才回來,”閔行遠的眼皮沉重:“我等了你好久。”
“久等了,”孟云池輕輕揉著他腰側的一大塊青紫,輕聲問:“怎麼弄的”
“有人……來過……”閔行遠喃喃自語。
“誰來過藥吃完了麼?”
閔行遠漸趨神智模糊,鼻尖聞到熟悉的味道,安心之余又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嗯……人來過……文尹……”
孟云池摸了摸他的臉,撥開長發俯下身,將脖頸湊到了他的嘴邊:“想吃便吃吧,不要忍著,同我說便好。”
“是……想要……師尊……”閔行遠嘴巴微張,尖利的犬齒刺破那微薄的皮膚,底下的血爭先恐后涌入嘴里,供他無止境的吸吮。身上的不適幾乎被瞬間緩解,卻也更加助長了閔行遠掠奪的欲望。
他幾乎停不下來,直到有只冰涼的手覆在他的唇上,兩人的距離被分開:“好了,留作下次吧,你快要把你的師尊吸干了。”
閔行遠嘴角沾的血跡被他拿手指輕輕抹去,神色間懵懵懂懂,縮進水里摸了摸腹部,滿足的打了個飽嗝,閉眼睡去。
孟云池給他揉散了腰間淤青,簡單沐浴一遍后套上里衣,抱回床上歇息。
窗外又起風了,有粉色的花瓣被風帶進來,紛紛揚揚飄蕩,落在了兩人身上與錦被間。
翌日閔行遠醒來,睜眼便看見孟云池安睡的臉。他伸出手去摸摸對方的脖頸,沒發現什麼傷口,斂眉沉思。
又是夢麼?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師尊的臉色似乎比平日里淡白了幾分。
“怎的醒的這麼早”
閔行遠一驚,條件反射性收回手,但見對方望著他眉眼彎彎,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動作有什麼異常。
“怎麼樣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沒有,”閔行遠動了動,“我覺得很好。”
“那你躺著休息會兒,”孟云池撐坐起來,“我去給你熬些藥粥來。”
他披著外衣出去了,閔行遠在床上滾動兩圈,用指尖捻起床上的一瓣桃花細細端詳,粉嫩嬌怯羞含露,新鮮的,剛剛落進來。
他張口將花瓣含進嘴里,原想下床去,動作間卻壓到了什麼,響起“吱”的一聲驚叫。閔行遠掀開錦被,同剛從里面鉆出來的冬飛恰巧四目相對,瞧見這個不知何時多出來的第三者。
冬飛的臉盤上頓時出現了一種不可名狀的諂媚神情,四爪并用訕訕爬下床來,嚶嚶兩聲,撒開丫子奔了出去,好似身后有妖獸追擊一般。
午后天朗,向來陰沉低暗的天空變得明亮了一些,從窗外投進一段淺淡的光來,竟顯出幾分溫情。
孟云池靠在窗邊的榻上正看書。
“師尊,”旁邊閔行遠不安分的手摸上來,“我好像有點難受,想——”
孟云池從書中抬起頭,瞇眼:“想什麼”
閔行遠湊到孟云池耳邊,呼出的熱氣盡數噴灑在孟云池的耳廓上,他輕聲道:“想與師尊,行周公之禮。”
孟云池捉住他不安分的手,聽對方嫌不夠似的繼續補充道:“我要在上面……”
瞥一眼他隆起的腹部,孟云池摸摸他的腦袋,繼續低頭看書,“洗洗睡吧,養腦,別總想些有的沒的,畢竟一孕傻三年。”
閔行遠神色一頓,想起上次的經歷,半響委委屈屈的收回手,坐著不說話了。
冬飛在窗外的桃花林子里旋轉跳躍閉著眼,宛如一條撒歡的哈士奇,干著媽見打的行為。
附近幾顆桃樹幾乎要被它抖禿了,閔行遠眉毛跳了跳,到底心疼師尊種下的桃花樹,把冬飛揪著耳朵拎進來,讓它蹲在角落里面壁思過。
“前幾日是否文尹來過”
“嗯,”閔行遠舀了一勺藥粥送進嘴里,慢慢道:“紫衣人。”
“紫衣”孟云池蹙眉思索,“你腰間那塊淤青便是他弄的?”
閔行遠吞下藥粥,“他想弄掉我腹中的孩子,”他瞧了眼孟云池,似乎有些躊躇,“所以我將他殺了。”
畢竟文尹曾在孟云池手下,也算是他半個徒弟。
孟云池抬了抬眼皮,“你虛什麼,他欲圖不軌,竟出手傷你,這番狼子野心,殺了便殺了。”
“是。”閔行遠聽后微不可見的舒了口氣,將碗中藥粥一飲而盡,伏在他腿間小憩,不久便開始昏昏欲睡。
孟云池放下書本,五指插進他的發間穿梭,緩慢撫摸,眸中神色不定。
如若文尹真的是瑯月,那他不可能就這樣輕易被殺死。
與余下十一魔主不同,瑯月并不是魔界中人。
瑯月是沉淵的主宰者,自息門被封在他體內后便受他驅使,向來心有不甘。
萬年前那一場亂戰里若非瑯月背叛作祟,他們何至于落到這種田地。
這心懷不軌的叛徒。
閔行遠睡覺時變得喜歡蜷起來,把突起來的肚子藏在身體底下,孟云池伸手撫摸他的腹部,察覺到里面那一道若有若無與他親近的混沌神識,他的神色柔軟下來,改碰了碰閔行遠熟睡的臉,聲音很輕:“不管他如何,只要你沒事便行。
”
冬飛拿大臉懟著墻壁,耳朵聽著那邊窸窸窣窣的動靜,滿臉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