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說罷便轉身下了臺,似乎有什麼要緊事一般。
還沒有到重點就結束了,為了同塵劍而特地趕來的人頓時不滿起來,站起身子高聲道:“不是說今日會有同塵劍的嗎?怎麼放出噱頭又沒有實體,這不是誆人麼?!”
有人上臺安撫,有人卻不買賬。熙熙攘攘中鬧聲一片。
人群里有人低嘲:“那魔尊是萬年前的當世至強者,若非萬宗合力將其剿殺,他又怎麼會突然隕落。同塵劍為魔尊佩劍,那樣重的鬼煞之氣,豈是一般修士能輕易染指的”
鬧事的人大怒,攥起對方的衣襟:“區區壽命數十載的凡人,你懂什麼”
被抓著衣襟的人很淡定,“你在修仙之前不也是個凡人哪來的優越感,比誰活得久嗎,王八也能活得很久。”
“你——”
被挑釁的人揮出一拳,由吵嘴變成斗毆,場面一片混亂。
閔行遠被下面的聲音吵醒,蹙眉揉著額頭,臉色有些發白:“唔……”
“怎麼了?”
“無事。”閔行遠咬牙彎下腰去。
他忽然腹痛,渾身發汗,有冷汗順著臉側滑落下去。
怎麼忽然這麼嚴重
孟云池立刻道:“我去尋大夫。”
“別。”閔行遠驀地抓住他的手,“師尊莫走,”他將人拉回來,往對方懷里脫力般一倒,“陪我一會兒就好,別走。”
“你這……”孟云池皺眉。
“不必做其他,聽我的就好。”閔行遠痙攣般發顫了片刻,幾乎將唇咬得出血。
孟云池被他摟著脖子動彈不得,只能伸手一下一下慢慢拍著他的背。
過了許久,閔行遠不抖了,孟云池伸手一摸,只摸到他衣物上滿手的冷汗。
閔行遠喘著氣,像是遭了場大難。
“怎麼回事”
閔行遠伸手摸了摸腹部,若有所思,抬頭對孟云池道:“換角時期,應該是最后階段,過了就好。”
“真的”孟云池沒有看見他的小動作,將信將疑。
“是,師尊不必擔心。”
孟云池不大相信,繞是之前也沒見過他這樣大的反應,只在心里暗道回去后定要讓宋將離看看。
閔行遠用靈力蒸干身上的冷汗,慢慢起身。
“早些回去吧,你身體不適,這里確實沒什麼可看的了。”
“好。”閔行遠低垂眉眼。
兩人甫一出門,便看見有人候在門口。
“道友,”領頭的輪椅青年拱手,“在下封訣,天品閣老板。”閔行遠抱著袖子,姿態冷淡:“閣下又有何事”
封訣并不介意,笑了笑道:“今日還是在下招待不周,讓貴客看了笑話,這時上門,是覺得兩位道友與我有緣,有樣物什相送。”
他微微偏了下頭,身后走上前位中年男子,赫然就是方才那臺上的司儀,懷中抱著一個巨大的錦盒。
“請。”
錦盒緩緩打開,露出里面的物什來。
一把重劍,劍身巨大,樣式古樸,劍柄刻著繁復花紋,卻叫人細看不得。
包括封訣在內的幾人紛紛在錦盒打開的一瞬間移開目光,閔行遠卻不受影響,問道:“閣下這錦盒中的,可是他人口中的同塵劍”
“正是。”
閔行遠不做語言,不著痕跡看了旁邊的孟云池一眼。
孟云池:“不接。”
“什麼”
孟云池又不說話了,不禁讓疑問的人懷疑自己剛剛出現了錯覺。
“道友何出此言”
孟云池卻并不答他,只看著封訣反問道:“封老板為何將之在展臺上臨時撤走,又突然把它送給我們。
”
封訣笑道:“天意如此,這劍在上展臺前忽然有了波動,直直沖往這個雅間,我在此等候,果然是兩位道友。予我劍之人說這劍早已有了靈性,若在上臺前它無甚反應,只需照常拍賣便可,若有了反應,便要將它予之正確的人。”
“誰將此劍予你”
封訣不緊不慢道,“我不知他名諱樣貌,只知他著一身紫衣,”他繼續道:“還請二位將此劍收下,我也好于它的去處有個交代。”
“閣下知我二人姓名”
封訣含笑:“成華宗文熹長老,與座下首徒。”
他話音剛落,一把柳絮已抵到頸邊,孟云池撤了身上易容,輕聲道:“閣下這一番行為堪稱莫名其妙,令我等難以交付信任。”
“還有這劍……”他湊近了封訣,直視他道:“你們知道這劍是假的麼?”
假的
封訣安撫胸腔里被孟云池忽然湊近激起的一陣亂跳,腦子有些暈乎乎的,結巴道:“假……假……假的”
溫潤青年秒變愣頭青。
“假的。”
“哦……哦,”封訣依舊愣愣的,好像還沒從剛剛的沖擊里回過神,仰頭問道:“那該怎麼辦呀”
孟云池:“……”
這老板看上去好像挺聰明,怎麼瓜兮兮的。
封訣有些羞赫:“我閣中拍賣之物并非全是天品閣內部出品,偶爾也有人拿著寶物要借我之手將寶物賣出去,兩方會簽下契約。”
“他借我天品閣將此物賣出去,我與他分成所得收利,直到兩方合作結束后契約作廢。我有專門的鑒寶師,但是這重劍……我確實無法辨別真偽。”
“他將劍給我,無論是拍賣或是給了他人,都需得將去處告訴他。”
“這劍若是假的,那契約就不作數了。
”封訣思量起來。
孟云池搖了搖頭抬腳欲走,卻聽對方叫住了他,俊秀的臉上帶著幾分嬌羞神色,像個懷春的深閨少女:“不知文熹長老今日感覺如何,如果對天品閣印象還可以,在下能否多邀長老來我天品閣坐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