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怎麼最近眼皮老是跳,”阮文也毫不在意,撣了撣衣袖道:“原來是有人要來找麻煩啊。”
鳳玉樓弓起身子半蹲下來,一躍而起,身輕如燕卻矯健如豹。
兩人幾乎是瞬間就交鋒在一起,鳳玉樓闖入阮明設下的禁制里,這原本是為了軟禁阮文也用的結界,闖入在內的人無法動用靈力,只能赤手空拳的肉搏。
鳳玉樓從腰后抽出一把短刃,出手迅捷如風,被阮文也提起燭臺擋下了一部分力道。
鏗鏘一聲響,燭臺應聲而裂,阮文也順勢后翻躲開攻擊,從桌下摸出一把長劍來,揉身而上,滿臉失控的興奮。
鳳玉樓一躍而上房梁,折起身子去看地上仰視他的阮文也,反手甩出一眾細小銳利的箭狀暗器。
阮文也眼睛睜得極大,右手將長劍反握,一時將長劍使得眼花繚亂恍若虛影,竟將那暗器用劍給擋下來了。
他笑笑,用劍尖將最后一支暗器挑開,正要開口,聲音忽然堵在喉嚨里,再低頭,只見左腰上插著一柄暗器,整只沒入。
又是這里。
阮文也咬牙,徑直用手將暗器整個□□,帶起一陣血肉摩擦之聲。
他一個激靈,將玄箭反手甩回去,被鳳玉樓輕輕抬手執短刃格開。
血滴落在地上,阮文也咬牙切齒,“閣下既是存了殺心過來的,又何必遮掩面目,難不成是怕一時失手,錯將自己暴露麼”
鳳玉樓像貓一樣駐在房梁上,靜靜看了他片刻,足下發力,眨眼間便沖到面前。
“呵,”阮文也一邊提劍擋下攻擊一邊說話:“還是不敢麼,還是說,你對自己的能力不自信”
鳳玉樓不為所動,專心致志用手中的刀要將他戳成篩子。
阮文也逐漸吃力,最終失足絆了桌角,一個踉蹌摔在地上,再抬頭時脖頸已被一把鋒利的刃尖抵著,稍微一動就要刺進喉嚨命脈里去。
他唇間帶血,臉上卻沒有服輸的神色,“閣下好武力,在下不敵,實在佩服。”他將沾血的右手往地上一拍,陣法紋路驟起。
這地上竟藏著一個陣法。
鳳玉樓動彈不得,身子被禁錮在原地。
“閣下確實好武力,只可惜五感不怎麼靈敏。”
阮文也又露出一貫嬉笑的神情來,“剛剛是你,現在該輪到我了。”
他的五指劃出一道道流光,糅合成符文,地上頓時光芒大盛,由靈力凝聚成的鎖鏈將鳳玉樓團團捆住,絞緊。
阮文也大笑:“再見啦!”
鎖鏈驀地發力,卻沒有在預料中將陣法里的人勒成千萬截。
傀儡
阮文也在滿屋炸開的零碎光輝里匆匆轉身,卻見身后埋伏的人早已蓄勢待發,狠狠揮下手中匕首。
鳳玉樓的眼睛變成紅色,里面如燃燒了一團熱烈的火,別樣奪目。
阮文也晃神一瞬,只覺胸口微微刺痛,下一秒鳳玉樓被阮明步在阮文也身上的禁制反彈,勉強后退幾步穩住身形,唇邊滲出一點未來得及咽下去的血。
阮明出現在閣樓邊,滿臉怒色,朝鳳玉樓拍出雷霆一掌。
哪想那攜帶萬鈞之勢的一擊還未來到鳳玉樓面前,便漸漸消匿在途中。
阮明臉上的神情忽然一凝。
形勢幾番急轉,院子后面的暗處拐出一個人影,緩步而來。
一步一步,從容緩慢。
那人影站定,身形修長,輪廓深邃,赫然就是閔行遠。
孟云池在船上望了望碧波蕩漾的海面,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
他背著手踱步片刻,恍然閔行遠自上船起就再沒見過人影,只說自己要在雅間里休息。
身邊少了個小尾巴,竟然開始有些不習慣了。
孟云池扶額,本想前去看看他身體如何,又在兩步后止住了腳。
罷了,他應該是真的累了。
別再去打擾他了。
他收腳回了雅間,正瞧見鳳玉樓的傀儡在里面煮茶,見他來了,抿唇微微一笑,端的是清雅和潤,如春風化雨的解語花,叫人不自覺的生出兩分親近之感。
孟云池合上了雅間的門,斷絕外面偶爾來往人不經意間投進來的視線。
阮明現在的感覺可謂是驚詫了。
這年輕人他認得,分明就是那孟云池座下之徒,這修為深淺……竟是連他也看不透
這樣輕的年紀,有可能麼,明明近幾百年都從未聽說過有這番驚才絕艷之輩。
閔行遠的衣袖輕擺,只看著他們,并不開口。連一旁鳳玉樓眼里都滿是驚疑,神色不定,手中短刃并未放下,防備著在場的所有人。
打破僵持的是阮明,聲音里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冷意:“不知成華宗這位道友忽然出現,護這妄圖謀害我兒的奸佞之輩,是何意圖”
鳳玉樓一擺袖,抿唇尋找機會。
一旁的阮文也忽然出聲,故意叫道:“啊~我想起來了,你那眼睛,怪不得熟悉得很。”
“火鳳一族,”他在阮明身后探出頭來,“埋伏了這麼就為了等這一刻吧,鳳玉樓,我記得你叫這個名字吧。
”
“幾百年前那時候叫你逃了,現在果然找回來。”
身份赫然被叫破,鳳玉樓視線停住了,慢慢站起身來,一把撕掉臉上的□□,露出底下的真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