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臺上輕歌曼舞,時不時有修士到上首去給承陽尊主祝壽。
【祝壽嘛,這個我熟,】無聊多時的系統們興奮的跳了跳,【要不來個祝壽成語接龍我先來,福壽齊天。】
【天災人禍。】
【禍不單行。】
【行將就木。】
【木朽蛀生。】
【生不逢時。】
……
旁邊聽了全程的孟云池:“……”別人壽宴你們這樣玩真的好嗎?
周圍人都在侃侃而談,唯他這邊有些冷清,孟云池環視一周,發現鳳玉樓不知何時已經退席了。
晚宴舉行許久,鼓瑟仙樂持續許久,時不時有尾鶴繞殿飛行,孟云池莫名覺得疲乏,欲先行告退,起身走了。
閔行遠跟著他走。
兩人都沒有說話,一前一后的在小道上行走,風吹花落,夜幕靜謐微涼。拐過涼亭,半道有人攔路,孟云池正眼一瞧,卻見是那宴會上的主角之一,阮綿綿,承陽尊主的第不知道多少代子嗣。
少女站在桃花樹下,人比花嬌,雙眸明亮,“敢問仙長是成華宗文熹長老麼?”
孟云池:“正是。”
“孟長老安好,您身邊的這位可是您座下之徒”
“……是。”孟云池的臉色微妙起來,原來是來找主角攻的啊
為不知道去哪兒了的主角受祈禱,腦袋上那一點兒綠少一點。
阮綿綿雖然嬌羞,但一點也不含蓄,“可否知曉閣下姓名”
閔行遠:“……”
“吾徒閔行遠,”孟云池應道:“你們小輩慢慢聊,我便先回去了。”
自己招的桃花,自己解決。
他背著手離去,一邊走一邊在心里嘖嘖嘖的搖頭。
孟云池孤身一人離去,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覺得回去的路似乎比來時的路漫長些許。
轉角后遇到同一顆桃花樹上的紅繩,孟云池忽然醒悟,他在同一個地方兜圈子。
這里被人下了結界。
遠處傳來得明大殿的喧鬧聲,但孟云池如何繞都繞不出這個怪圈,離得明大殿不遠不近,離千重樓也不遠不近,站的位置甚至能看得見千重樓一角。
他不再走動,原地坐下推演之前走過來的步法與方位。
幻境碎裂之聲乍起,孟云池抬頭,卻發現自己早已去了個不知名的地方,廊柱有燈,明明滅滅,他卻正在拐角處,面前站著個人。
阮文也彎著腰去看他,笑道:“長老,又見面了,你好呀。”
孟云池一直壓制的體內躁動成倍翻上來,他低喘幾聲,眉間神色卻依然冷淡。
這反差直教阮文也又看得起了反應,伸手握住了他一截消瘦手腕,將人從地上拉起來。
孟云池閉眼,右手勉強蓄起一擊靈力,擊在對方的肩頭,踉踉蹌蹌的后退幾步,轉身便跑。
那長廊似乎怎麼也走不盡,漫長得讓人絕望,阮文也的聲音一直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后,“長老莫要走的這麼快,仔細跌傷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酒他未喝,茶水是鳳玉樓送過來的,桂花糕是閔行遠給的,桃花糕有侍從試吃,唯一的問題只出在了那倒扣的茶杯上。
阮文也的聲音有幾分嘆息:“可惜了長老沒有用那雙筷子。”不然藥效可以發散得更快。
孟云池的視線開始模糊,體內的旺火幾乎燒得他神志不清,他被廊柱絆倒,召出柳絮捏了個訣,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往后一刺。
阮文也猝不及防,匆匆一躲,頰邊被劃出一道細細的血痕。
“孟長老,”阮文也擦去血痕,“莫要躲了。
”他蹲身下去,看見孟云池的眼睛已經浮上血絲,泛著幾分霧霧蒙蒙的瀲滟薄色,只覺得自己身下脹硬得不行。
“長老……”他宛若被蠱惑一般,癡怔的對地上的人伸出手。
閔行遠摩挲著微微發燙的手指,眉毛皺起來。
師尊那邊有情況
“阮小姐,”閔行遠打斷對方的滔滔不絕,“在下還有些事情,若阮小姐無甚要緊事,在下便先行離開了。”
阮綿綿絲毫不受他冷淡的態度影響,興致勃勃道:“那好呀閔公子,明日你有空麼?明日再相見可好最近二哥都不肯來陪我玩,”她嘟起嘴:“我無聊得很。”
閔行遠并未答應,點點頭,轉身便走,腳步快了幾分。
御劍回到千重樓,小侍告知孟云池并未回來。閔行遠閉眼感知孟云池的氣息,卻什麼都感覺不到,他遍尋上島無果,指尖紅印忽隱忽現,下一刻便忽然消失。
閔行遠愣了愣,幾近目眥欲裂。
孟云池絕對出事了。
他不再遮掩修為,放開所有禁制,不管有沒有人發現,神識在一瞬間覆蓋整個南洲上島下島,一寸一寸的快速搜尋起來。
沒有。
哪里都沒有。
閔行遠的眼睛急劇變化,化為原形淺黃色豎瞳,手背青筋暴起,指尖逐漸妖化尖銳。
不可能沒有!
他將整座島掃了一遍,在掃第二遍的時候發現上島某處有一點端倪。
有個結界,盡管隱藏得很好。
不遠。
閔行遠原地縮地成寸,瞬行千里,到達結界邊緣。
不能強行突破,否則被困在里面的人將永遠也出不來了。
閔行遠強自壓下心里所有被一瞬間挑起的毀天滅地的沖動,抖著手耐下心來慢慢尋找破界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