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眼里頓時多了幾分忌憚之色。
孟云池扼腕:“實在對不住,本來我也不想動手的,若非閣下一上來就想搶我的靈寵,不然我們現在已經坐下來手把手就著茶水表明來意相談甚歡了。”
青年嘴角抽抽,他就是這一點不喜歡內陸人,埋汰人還要拐彎抹角,折騰誰呢。
“不瞞閣下,此間我們來其實只是為了去一趟離合淵,但我們對此地人生地不熟,難免要走不少彎路,不知閣下可否為我們帶路”
青年嘴角一挑,“我憑什麼幫你們”
顯然還沒完全放下方才的事。
“閣下,我們可以用靈石與你交換。”
青年發出一聲不屑的氣音。
孟云池絲毫不受影響,繼續道:“據我觀察,西松島之所以住民稀少,是因為這里的靈氣不足吧”
“是又怎樣”
“我與閣下交換上品靈石,”他想了想,“再附一瓶玉還丹,如何”
青年聽了條件,目光微閃的望向孟云池模糊不清的幕籬輕紗,對方仿佛能看透他的想法似的,用不溫不火的聲音道:“相信你能做出正確的抉擇。”
“可以。”青年好半響答應下來。
于是兩人行變成三人行,青年在前面帶路,孟云池兩人在后面遠遠的跟著他,而其它妖修見了青年后也不會沒有眼力見的跑上來騷擾他們。
當夜晚來臨,青年堆起火堆烤起了兔子,他看了看旁邊的兩人,“為什麼你們這一路總是步行而不是選擇御劍明明御劍更快不是麼?”
孟云池伸著手,任文尹給他的手換藥纏上新的紗布:“興趣。”
青年將兔子翻了個面,烤得滋滋流油,冒出一股濃濃的肉香,“你們修真的人類還有徒步長行的興趣真有趣。
”
孟云池慢悠悠的反唇相譏:“你一個野蠻生長的妖修還吃熟食,豈不是更有趣”
青年一噎,干巴巴道:“這是興趣。”
他聽見對方‘呵’了一聲。
青年沉默半響,將肉烤好,瞥了旁邊一眼:“你那手傷都快一天了還沒好?”他笑道:“這愈合能力可不像個修士。”
“是啊,”孟云池的聲音漫不經心,半真半假道:“我就是個普通人而已。”
青年往兔肉上撒孜然,收住了眼中的神色。這人若只是個普通人,而他旁邊那個只有練氣六層,那他定然會將這兩人半路斬殺,再刮走他們身上的天材地寶,為己所用。
但他無法確定這用幕籬蒙著半邊身子的人到底是真老虎還是紙狐貍。
他不確定,也不能行錯半步。高階大能抬抬手指便可隨意碾壓品級比他低的修士,若真遇到這麼一個脾氣古怪性子奇葩就愛徒步行走的修士,他可不能冒險。
孟云池完好的右手搭在膝上,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膝骨,手腕上纏著一條黑色的手環,離得近了才會發現那是一條黑蛇。青年凝目細看,發現那條黑蛇直起小半截身子,眼睛正一錯不錯的看著他,神色難辨。
青年背上莫名其妙冒出一點寒氣,摸出懷里的小瓷瓶,開始往兔肉上撒辣椒粉。
濃郁饞人的肉香飄香十里。
他旁若無人的開始吃起兔肉來,每一口鮮嫩多汁,外皮烤得微焦,外脆里嫩,香味十足,他吃了一口又一口,察覺到旁邊的兩個人都靜靜坐著沒有任何動靜,于是順便朝那邊看了眼。
恰巧吹過一陣風,掀開孟云池的幕籬輕紗,他漫不經心的抬眸輕輕往這邊一瞥。
青年整個人都呆了一呆,連肉掉在地上都沒有發覺。
他半響才回神,發現那方掀起來的輕紗已經落回去了,青年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他發現對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這兒,又把嘴閉上了。
那驚鴻一瞥讓他整個人都不對勁起來。
西松島民風狂放,追求爽脆利落,向來看不上內陸無論是人界還是修真界的那番做作之態和積弱之勢。
但這一眼讓他猝然改觀,他從未見過任何一個這樣的人,匱乏的詞匯量只能讓他想起一個詞,天人之姿。
青年逐漸有些食不知味。
敲!好想拐回去當少夫人啊,不知道對方愿不愿意,應該是不愿意的吧。
青年望天,有些憂愁的想道,這叫不叫一見鐘情。
他對一個白天時把他懟得說不出話來的男人一見鐘情了。
命運可真是個捉弄人的小妖精。
休息至后半夜幾人開始啟程,這次青年沒再遠遠的將他們甩在身后獨自飛行,而是一路會若有若無的等上那麼一等。
在青年還在暗自糾結的時候,文尹早已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并不簡單。
于是在對方每每接近時,他都會不著痕跡的夾在兩人中間隔開他們的距離。
幾人腳程很快,青年帶他們繞過本地居所,三四日便即將到達離合淵邊緣。
孟云池讓文尹將早就備好的包袱交給青年:“里面有五十枚上品靈石與兩瓶玉還丹,多謝閣下這幾日的帶路相助,”他叫上文尹,向離合淵邊緣走去:“后會有期。
”
“等等,”青年忽然出聲:“可否知曉閣下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