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解吟和裴行殊忽然身形一晃,回到現實。
——女生眼角撕裂,黑暗鋪天蓋地籠罩而來——
黑暗中,裴行殊手中出現一抹白光。
一直在哭的女生突然停止了哭泣,定定地看著它。
一朵朵水晶蘭自黑暗中生長,裴行殊一手遮住小解吟的眼睛,刺目的白光逼得所有眼睛都閉上。
惡人也怕拎菜刀的。
竅眼也不例外,黑暗最能滋生恐懼,心態一旦轉換它便陷入自己制造出來的幻境之中:
在幻境里,他被脫光了衣服摁在地上打,邊打邊朝他吐唾沫,辱罵他偷窺狂。
張相鼠一驚:他干的事被發現了?!
幾個身穿制服的警察朝他這邊趕來,張相鼠掙扎著要逃跑,卻被市民抓住扔進了鐵籠里游行,越來越多的人聚集過來,張相鼠捂住臉,生怕被熟人認出來。
直到他在人群中看到徐微照,她笑了,她笑起來真好看,他就是因為這個被吸引的,這種女人要是發出慘叫該有多好聽啊!
張相鼠蜷縮在籠子最里面,又懼怕又愉悅的想。
這一錯眼的功夫人群里的徐微照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張相鼠從驚愉變成恐懼,最后徐微照嘴巴脫離臉部,幾十張嘴同時撲過來撕咬他,眼睛的肉瘤一個個被撕咬下來,疼得他滿地打滾:“好疼,好疼,太疼了……”
張相鼠抓住籠子,求看守他的警察救他,對方冷冷瞥了他一眼,視線下移,一股濕熱的液體順著大腿滴滴答答落在籠子里,所有人都爆發出出哈哈大笑。
沒有嘴的徐微照密集的分布在人群中,朝他扔石子,棱角鋒利的石子一下又一下砸在他的頭上,張相鼠疼得滿地打滾,憤怒道:“笑什麼?!救我啊,救我啊!!!”
一個小時后張相鼠整個人血肉模糊,連人帶籠子被扔進了池塘里。
哪怕瀕死,求生依舊是人類的本能,可惜他越掙扎鐵籠子就下沉得越快。
張相鼠憋不住喘了口氣,血水混著泥沙灌進肺部,涌入氣管,疼得炸裂。
鐵籠的門終于打開了,張相鼠扒著敞開的鐵門,卻再沒有力氣往上爬了。絕望抓住他的腳,他抓住垂落水中的植被,一仰頭,水面上密密麻麻全是徐微照的臉!
“啊咕嚕咕嚕咕嚕……”
聲音漸弱,尸體漸漸被淤泥掩蓋,葬身在渾濁的,散發著惡臭的池塘里。
現實中,死亡之花花開一路,花敗一路。
雖然徐微照現在已經沒了神智沒有思維能力,但是回到過去,結束一切是她的執念,所以當她看到“水晶蘭死亡”的提示時,她的本能告訴她,可以結束了。
當最后一朵水晶蘭枯萎在女生懷里,眼睛、巷子、女生全都消失了。
……
血霧散開,血雨停止。
裴行殊低頭,懷里的小孩變成大人,他穿著白裙,沾了一身的血。
然后睜開了一雙純白色的眼睛。
青年眉頭一皺,下一刻散去的血霧重新凝聚,血霧變成利刃,同時掉轉方向射向裴行殊!
裴行殊好似沒有注意到身周的動靜,上前一步,俯身在青年盤旋的羊角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利刃倏地凝滯,形態轉瞬間幾經變換。
青年四肢僵硬,白色眼眸定定地看著他,點點熒光忽然自他周身流轉,籠罩著他們的榕樹迅速抽枝發芽,下一秒光芒匯聚,直沖天際!
綠色光芒沖出云霄朝著四面八方展開,無數支柱根落地生根,幾息功夫,樹冠便籠罩住所有肉眼可及的地方。
熒光所到之處血霧散去,消失的建筑、怪物和人重新出現,迷茫四顧。
渾身是血的謝春鳴捂著余風脖子痛哭,原本應該涼透的尸體睜開了眼睛。
余風盯著抱著他嗷嗷大哭的謝春鳴半晌,倏地將手指和中指插進謝春鳴口中。
謝春鳴一愣,直到舌尖傳來刺痛,他才醒過神,一腳踹開余風:“你有病吧!”
余風就地一滾撿起地上的碎星,射向謝春鳴背后偷襲他的怪物,道:“這不怪我,誰讓你哭得太投入,這手它自己就產生了想法。”
“你這個王!八!蛋!”謝春鳴召喚出雪豹,雪豹發出一聲嚎叫,疾風般沖向余風!
幻境消失,陷入幻境之中的人陸續醒來,幻境能勾起人們靈魂深處最害怕最在乎的幻想,留有神智的人無一幸免全部中招。
此時他們個個身形狼狽,郁結于胸,很快便把怒氣全都出在了完全同化的怪物身上,不多時怪物一個接著一個倒下。
解吟的羊角消失,被鮮血染紅的連衣裙變回了原本的著裝,眼睛也恢復了以往的光彩。
裴行殊忽然用夸小朋友的語氣蹩腳的夸道:“吟吟真厲害,救了這麼多人。”
解吟看著他,裴行殊倒也不覺尷尬,還挺自豪的揚起笑容。
解吟眉眼一彎,腦袋一歪靠在他臂彎里,語氣綿軟:“好累。”
“我帶你去休息。”裴行殊脫下外套裹在青年身上,抱起人大跨步離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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