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黑曼巴蛇這會兒美死了,脖子伸得老長,故意把向導給他包扎的地方往裴行殊跟前晃。
裴行殊俯下身,額頭輕抵住向導的額頭。
向導和黑曼巴蛇同時一怔。
裴行殊:“不給我治療麼?”
解吟立馬回過神,給哨兵治療因為精神體受傷造成的精神創傷。
黑曼巴蛇:難以置信+難過+委屈.jpg
……
雨后的森林水汽充足,溫度下降,慢慢凝結成一場盛大的雨霧。
解吟和裴行殊找其他人匯合,不多久就找到了謝春鳴和余風。
謝春鳴講述他引開野豬后又遭遇了:“毒箭蛙、子彈蟻、毒蝎子,好在我們帶了驅蟲藥粉及時摸上,不然還不知道被蜇成啥樣。”
驅蟲藥粉這些東西都是花大師生給他們準備的,謝春鳴在心里默念一聲感謝,眼角一晃,就看到了一條脖子用布條綁個蝴蝶結的小黑蛇。
謝春鳴:“???”
余風:“小巴受傷了?”
謝春鳴驚訝,就見余風面癱著臉,問得認真:“可是包扎也沒用吧,精神體受傷不是等著自愈就行了嗎?”
黑曼巴蛇瞬間巨大化:要你管?!
下一刻小小布條碎成了渣渣,雪片似的漫天飛舞。
黑曼巴蛇:……
黑曼巴蛇:QAQ
哇啊啊啊啊!!!
黑曼巴蛇消失了。
眾人:……
余風木著一張臉:“對不起。”
謝春鳴眼見著臉色瞬間大變的老大,手一抖,趕緊扯著余大憨憨跑了:“老大我們去找其他人!”
解吟左右找了找,發現小蛇真躲起來了,他扯了扯裴隊長的袖子道:“你讓小巴出來,我哄哄它。”
裴行殊嗤笑:“矯情,一條精神體有什麼好哄的。”
解吟看他。
“嘖,你就寵吧,都被你寵壞了。
”裴行殊走開,差點與陰影融為一體的小黑蛇把自己一圈又一圈盤起來,盤得緊緊的,腦袋都不抬起來了,就一個勁往圓心里鉆。
解吟瞧著心疼,蹲下身摸摸小腦袋,又用食指指腹在蛇身上輕輕撓了撓。
小黑蛇抬起頭,黑亮的眼睛眼巴巴的看著解吟,眼角還掛著兩個淚包。
解吟輕聲哄它:“不哭啊,壞了就壞了,我再給你多包扎幾個,都整得大大的,漂漂亮亮的!”
解吟說的話一點都不打折扣,謝春鳴再見黑曼巴蛇就看到小黑蛇身上一二三四五……綁了足足八個超大的蝴蝶結!
更過分的是上面還鑲了鉆。
布靈布靈的。
非常吸睛!
有人吐槽:“我的天,要不要這麼夸張?”
“媽呀這幾顆鉆都可以在首都買套別墅了吧,你們荊云分局的都這麼有錢?”
“哥們你難道不知道行動處的薪資是特案科的三倍?”
“什麼?!”
一群人開始圍繞著各部門薪資討論。
謝春鳴悄悄看了眼老大,見他看著小巴背后的蝴蝶結唇邊帶笑,心里忽然泛起一陣酸意。
他家老大其實并不是個開朗的性格,謝春鳴還記得他剛來行動處的時候,那時候的裴隊整一個就是陰郁風,特安局很多人都不喜歡他,私底下說他像條被關久了的毒蛇,天生冷血無情。
后來是因為一次自然災害,那一年沈家村發生了有史以來降雨量最多的一次特大暴雨,洪水沖毀了沈家村民的家園,帶走了他們的親人。死神或許覺得還不夠,又來了一場八級地震,地震和暴雨波及200公里,且余震不斷。
是以那次的救援難度非常高,普通人連進都進不去,空投也會被洪水沖走,所以那次任務是臨時由特案科和行動處一起參與救援。
謝春鳴因為是新人上頭沒安排他去,但那次任務回來后的向導很多都得了創后應激障礙,哨兵則因為有向導的精神疏導情況反倒是比向導好很多,唯獨裴行殊是個例外。
他從不接受任何人的精神疏導,這次的事件對他好像也沒有什麼影響。
但那次任務回來后他卻開始變得像個“正常”人。
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樣子:會笑、會諷刺、會憤怒,他都有了。
他甚至還給自個兒的精神體買各種布靈布靈的寶石,然后站在制高點挖苦、嘲諷自個兒精神體,一人一精神體再干一架,從此更加形同水火。
謝春鳴扯著余風咬耳朵:“風風,你說吟吟是不是上天派下來的天使啊,派給老大的天使?!”
余風瞥了眼他共情的小模樣,認真應和:“嗯,天使。”
一旁的孟蛟看了眼走著走著又貼到一起的兩人,又看了看走到最前面瘋狂扭身子的生怕別人看不到它身上布靈布靈蝴蝶結的黑曼巴蛇,又又想到剛剛人家救了自己,忽然老大爺似的背著手,搖了搖頭,吐出長長一聲嘆息:“哎……”
半個小時后人總算是找齊了,全員幸存,只有一名哨兵腿上受了傷,大家伙也累得不行,一致決定找個地方休息。
結果途中又碰上一只額生二角,四蹄細如鹿,通體雪白趴在草坪上睡覺的駿馬。
眾人立即做出防御姿勢,謝春鳴都快哭了,還來?
誰料白馬長長的羽睫抬起,金色豎瞳半掀,只看了他們一眼,便懶洋洋地翻個身,繼續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