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解吟精神力最強的同時同化速度也最快,一旦他不能在極短的時間內離開這個充滿里世界能量的地方,他會比竅眼更可怕。
因為里世界能量泄露的地方不單單只有花霧大學,而是整個花霧市;這里不是里世界,他也沒有一個現實世界可以登出;一旦神智全失的S級向導跑出去,就會給其他城市帶來更大的危機。
但是不拼一把同樣會死,所以裴行殊決定賭一把,萬一失敗,還有摧毀程序兜底。
遺體火化了很久,當天送葬儀式結束后,余風將收集的胸針分別交給各分局的隊友帶回去。
接過胸針的哨兵向導將胸針妥帖放好,還輕輕拍了拍跟它說話,說著說著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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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后解吟的體力、精神力皆已恢復,外界始終聯絡不上,裴行殊也不想坐以待斃,決定明天出花霧市去查看情況。
花大剩余一萬多人是帶不走的,也沒有意義,外頭情況不容樂觀,在這起碼還有精神領域保護著。
而且花大校內有活水,專業多,還有各個領域的權威,自給自足完全沒問題。
出了花大,外面就是一個翻版里世界,到處灰蒙蒙一片。
走了大概半小時,眼前才泄出一線天光,斑駁的光點細細碎碎的灑落人間,鼻端縈繞著雨水拍打過的青草味,穿過狹窄的崖縫,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片綠意盎然的熱帶雨林。
沒錯。
森林。
原本生活著幾百萬人口的花霧市完完全全變了一副模樣,樹木聳入云霄不見其端,植被延綿出去數公里,蟲鳴鳥叫泉水叮咚。
哨兵五感絕佳,不僅能分辨出這里面數千種鳥類叫聲,看清樹枝、草叢、土壤里與環境幾乎融為一體的各種昆蟲,也看到了百米外石壁上的浮雕。
“這誰啊,想象力和精神力都太強了吧。”
“沒準這個竅眼對熱帶雨林很熟,否則成像也不能這麼逼真。你們看這浮雕,畫的是人魔大戰的故事,嘖嘖,這細節……”
熱帶雨林濕氣重,溫度高,他們從寒冬邁入初夏,不一會兒就汗流浹背、口干舌燥。
就算不受里世界能量影響,也會被自己的心境所影響,變得越來越煩躁。
況且森林危機四伏,不時就有怪物沖出來襲擊他們,或是腳邊的植被突然纏住他們的腳踝,解吟好幾次都差點摔個跟頭,好在裴行殊每次都能及時解圍。
裴行殊:“小心。”
解吟:“謝謝。”
兩人在前頭并肩行走,后頭幾個擠眉弄眼的把所看所感經過“藝術加工”后現學現賣,一行人見狀個個笑得不懷好意。
孟蛟:“……”
充斥著里世界能量的區域是沒有磁場的,再加上成像問題,坐標和地圖失去作用,人在里面呆得越久,就會逐漸喪失方向感。
不知道自己在哪,還有多久才能走出去。
視覺和聽覺會變得越發敏感,五感處于失衡狀態,人就會崩潰。
好在哨兵方位感強,腳程快,一行人你拉我一把我拉你一把,終是找到了一處現代建筑物。
這個角落是竅眼成像時遺漏的地方,通過對比能判斷出,他們已經進入了花霧市中心。
大家在這里休整,用自帶的干糧進食,幾個小時后重新出發,踏過一處又一處水洼。
這里的水洼很多,很大,有些水深及膝,上面漂浮著浮萍,一腳踩下去才知道深淺。
一名哨兵前腳剛踩進水洼里,忽然渾身一陣抽搐,眼神發直,緊接著頭發根根豎起。
有人驚呼:“水里有東西電我!”
解吟邁出去的腳一麻,登時重心偏移,眼見著就要摔進水洼里,好在及時被扯了回去。
裴行殊:“是電鰻,大家小心!”
電鰻威力不小,一條成年電鰻的電壓足以將人擊昏甚至致死,好在哨兵身體素質不一般,在短暫的喪失戰斗力后便快速反應過來,釋放出精神體。
數只猛獸瞬間沖破白霧,一口叼住自家主人衣領將其甩出水洼。
電鰻緊接著躍出水面,然而速度不敵,什麼也沒撈著。
被迫做了個新造型的哨兵躺在地上呼呼喘氣,手上沒輕沒重的呼嚕著自個兒的精神體,那是一只非常帥氣的,有著一雙飛耳的美洲獅。
美洲獅似乎很抗拒主人的撫摸,胡須都卷了起來。
哨兵一愣:“喲,你想跟我做同款造型啊?”
謝春鳴:“可拉倒吧,那是你身上還有電流,電著它了。”
“是嗎,抱歉抱歉。”哨兵說著開始摩挲碎星,想著釋放剩余電能再去摸它。
然而美洲獅還是不買賬,甚至喉嚨里還朝他發出低嘯。
謝春鳴剛要笑話他,誰知哨兵卻是神情一肅:“有東西!”
說時遲那時快,有什麼東西朝他撲了上來,裴行殊迅速開槍射擊。
幾十只模樣畸形的鱷魚爬上岸,哨兵們將向導護在中間。
鱷魚皮糙肉厚,咬合力十分恐怖,好在哨兵的力氣也不是蓋的,拎起鱷魚尾巴就往地上砸,或是強硬地掰開鱷魚口腔,直接給人把下顎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