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看不到一個普通市民,然而解吟卻感受到有人在哭,有人在祈求,有人在恐懼,有為別人的,也有為自己的……各種復雜的情緒厚重的擠壓在空氣里,讓每一次呼吸都變得無比艱難。
特案科同事已經潛入了大樓內部,周武衡看到車上下來解吟和裴行殊眼睛一亮:“解向導請您幫個忙!”
解吟立即同意。
解吟身邊還跟著位S級哨兵,本著不用白不用的心理,周武衡給解吟遞去耳麥,又示意裴行殊。
裴行殊接過。
周武衡便開始叮囑注意事項及任務內容,當然主要是對解吟說的,末了解釋:“局里被炸的位置正是醫療科,今天不少向導都跑去觀摩您的治療,醫療科坍塌時向導們還在興致勃勃的討論,結果直接就被困里頭了。”
解吟眉峰微蹙:這也太巧了。
歌舞劇院今天有表演,現場來了很多領導、親屬和觀眾,事發時一部分人跑了,還有一部分被挾持,被挾持人員預計五百一十六人。
其實自從零組的出現后,凡是重大節日、活動當地都會提前預防重大襲擊,可盡管如此也抵擋不住零組的神出鬼沒。
穿過狼藉的公共大廳進入觀眾席,沖刷眼球的是到處噴濺的血跡、掙扎的手印和肢體扭曲的尸體,他們瞪著眼睛,驚恐永遠留在了他們的眼睛上。
解吟眉頭緊蹙,前所未有的恐懼情緒像壓力機般快速朝他壓下來。
解吟快速朝著情緒來源跑去,終于在歌劇廳看到了抱頭縮成一團的幸存者,兩名穿著尋常的哨兵一邊進行直播,一邊進行拉演員出來表演節目再射殺。
美洲虎和叉角羚看守著人質齜牙咧嘴,那是解吟第一次從哨兵的精神體上看到獸性。
解吟能感覺到有人埋伏在周邊,犬科精神體厚實的肉墊踩在地上沒有發出任何動靜,鼻子動了動,其主人比了個手勢,示意有炸藥。
周武衡看到,沖解吟做了個“2”的手勢,意識是能同時搞定兩個人不?
解吟點頭。
周武衡一笑,隨即倒數三個數:
“3……”
“2……”
“1!”
特案科發動進攻,哨兵見狀立馬引爆炸藥!
兩條精神觸絲立即分開鉆入嫌犯哨兵腦中——精神控制!
引爆器掉落,被草原鷂叼住。
特案科將人撲倒,幾百個幸存者同時發出驚叫呼:“這里還有炸藥!這里還有炸藥!”
尖銳又驚恐的求救聲像針一樣刺著大腦神經,有人終于爆發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就想不管不顧地往外跑。
一名哨兵趕緊上前阻攔,眼眶不禁泛起了酸意。忽然一陣澎湃的精神力從他身側掃過,如沐春風般吹向受到驚嚇的人群。
漸漸人群安靜了下來。
特案科趕緊派人將幸存者護送出去,余下人員繼續營救。
周武衡則讓解吟幫忙找到技術人員,切斷反信號頻閉器。
另一邊挾持人質的零組成員與特案科發生打斗,幸存者嚇得尖叫亂串,零組還在射殺他們,特案科的同僚們只能優先保護群眾。
忽然裴行殊閃身在馬百紋身后,一把抓住馬百紋的肩膀,一只涎水耷拉的鬣狗朝他手腕咬下。
裴行殊收回手,轉身移位再次進攻,卻不料馬百紋一把抓過旁邊的同伴,反手推給了裴行殊,自個兒轉身就跑。
裴行殊將手里的人交給特案科隊員就去追人。
馬百紋趕緊呼叫組織快來接他,那頭回復說到了。
馬百紋看著空蕩蕩的排練室,語氣不善:“你到哪了?”話沒說完手機嘀的一聲提示沒信號。
“媽的!”
謝相年哼著小曲走出辦公區往后臺區走,隔著老遠他都發現衛生間藏著六個人。
他嘖了一聲,心道馬百紋這人干活怎麼總干不利索給人留尾巴呢?
謝相年正想進去收尾,忽然動作一頓翻身進了另一間房。
衛生間擁擠在一個狹窄廁所隔間里上一秒還捂嘴哭的六人,下一秒突然推開門,沖向迎面跑來的裴行殊。
裴行殊看到普通人就頭疼,又不能像想到一樣溫合地控制住他們,只能控制著力道,一個個都敲暈。
謝相年這邊剛暫時擺脫S級哨兵,那邊就察覺S級向導也奔著這邊來了,謝相年無奈地嘆了口氣。
馬百紋腦中響起謝相年的聲音:“百紋啊,看來你命該如此,來年的今日我會去祭拜你的。”
馬百紋震驚:“謝相年你不能這麼做!”
謝相年坐在窗邊,用舌尖撥動唇環:“可是他們有兩個人,我打不贏啊。”
馬百紋一口血卡在嗓子眼:“我不信!謝相年你個老畜生!你公報私仇!你早就看我不順眼了!16年前你就沒打算救我,要不是首領來了,我踏馬早死了!”
“啊,這都被你知道了?”謝相年嘿嘿一樂,“不過你也死得不冤,畢竟要殺你的人是神級向導。”
馬百紋震驚:“S級向導也在羅州?”
“嗯。你認識的,16年前那名差點被你掐死的小孩。”
馬百紋瞳孔一縮,他知道S級向導出世,卻不知道原來是當年那個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