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行殊起身:“那邊我去,不過僅此一次,吃了飯我就走。”
茂春山擺手:“得得得。”
裴行殊轉身出去。
“等等。”
裴行殊回頭。
茂春山下巴一仰,示意桌上的東西:“禮物,帶上。”
于是裴行殊就帶著禮物去赴了約。
……
兩個小時后裴行殊回來,帶著那份被拒收的禮物。
他原本是讓想周科長幫忙轉交,結果人剛到門口,他家上司就推開了辦公室的門,聲如洪鐘:“菲菲說你放蛇咬她?!”
裴行殊:“我沒有。”
茂春山怒目圓睜:“沒有?你是說人菲菲誣陷你?”
裴行殊語塞。
“你敢說你那蛇沒去勒人家?人精神體都被嚇得凝聚不出來了!”
茂春山還記得給下屬留點面子,等人進了辦公室還叮囑把門帶上,可瞅著他那關門的麻利勁兒又氣得把桌子拍得震天響。
“你說說這是第幾回了?!”
他知道裴行殊的精神體不太受他控制,但精神體是哨兵向導精神世界的化身,是最能體現哨兵向導情緒的,你要說裴行殊沒有半點排斥女方的想法,他壓根不信!
茂春山這邊還發作著呢,模糊間看到一條小黑蛇不知從什麼地方游到他腳邊,它仰起上半身,吐了一下信子,然后瘋狂扭動身子。
姿態可謂是張狂至極!
茂春山都呆了。
他指指小黑蛇,又指指裴行殊:“這就是你的態度?”
裴行殊:“……”
裴行殊看著耀武揚威的蛇,沉默半晌,忽然福至心靈:
“茂局我實話實說吧,其實我喜歡男的。”
“帶把的那種。”
——于是就有了開頭那一幕。
茂春山氣呼呼喘半天:“誰?你說你看上誰了!”
那表情活像要手撕了對方。
“沒誰,就是突然發現我對女人沒感覺。”裴行殊這話倒也沒說謊,他長這麼大還沒對誰心動過。
茂春山冷笑:“那你對男的有過感覺?”
裴行殊眼前忽然閃過昨晚那個新人看過來的眼神,頓時一股酥麻的電流穿過身體。他眉峰微壓,那種感覺很快便消失了。
他哂笑:“那倒也沒。”
茂春山氣死,抄起煙灰缸就砸了過去:“你給我滾!”
門外的人聽到這動靜,就知道爭吵結束了,紛紛噤聲做鳥獸散。
裴行殊走后,茂春山揉著眉心,想想還是給任局那邊打了個電話過去。
剛掛斷電話,周科長敲門進來,說解吟的檢測報告出來了。
“這麼快?”茂春山接過來一看,煩悶的情緒頓時一掃而空,“快!給鄒部長連線!”
·
出了辦公室裴行殊徑直走向醫療科,蘇勤還沒醒,但好在生命體征穩定,精神世界也停止了崩塌,估摸著再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裴行殊想起那個新人向導,也不知道他的檢測做好了沒。
病房。
身著白大褂的何暢在一旁記錄著什麼,他問裴行殊:“你覺得他是S級向導的可能性有多大?”
裴行殊:“即便不是S級,他的精神閾值也不會低。”
何暢聞言記錄本一收,依靠在門邊:“我聽說,人昨晚是你親自抱回來的?”
“抱”這個字何暢咬得特別重,他神情揶揄:“我還聽說那孩子長得很精致,怎麼,心動了?”
裴行殊似乎是想到什麼,忽然笑了一下:“再精致,那也是帶把的。”
話落,裴行殊似有所感回過頭,就見討論對象板板正正的站在身后,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看著他,羽睫輕輕一煽,他沒由來打了個突。
何暢看到人也是一愣,都不用猜他就知道這人是誰,主動打招呼:“你就是救了蘇勤的新人吧,你好。”
解吟原本只是路過,見對方跟他打招呼便禮貌回禮。
“能請你幫我個忙嗎?”何暢指指病床上的昏迷著的蘇勤,“幫我進他的精神世界看一下。”
裴行殊:“何暢,這不合規矩。”
“他還沒宣誓呢,不算違規。”何暢看向解吟。
解吟看著病床上的娃娃臉少年,昨晚經歷的一切還歷歷在目。
如果里世界與現實世界互不干擾,向導覺醒前與普通人無異,那麼他覺醒前的特殊能力又是什麼?
解吟:“我要怎麼做?”
何暢讓解吟握住蘇勤的手:“你平時會聽到一些聲音,看到一些不可思議的畫面吧?試試看再進去聽一聽,看一看,這個過程可能會有些難受,覺得不舒服出來就行,不用給自己壓力,遇到阻力也不需要強行突破。如果覺得困難,可以讓你的精神體來輔助你。”
解吟依言握住蘇勤的手,雙眸緊閉,嘗試著進入昨晚進去過的那個地方。
何暢其實對解吟能不能進入蘇勤的精神世界并不抱有希望,畢竟沒有經過系統學習的新人都很難控制自己的精神力,更別說蘇勤作為A級向導,他的防御力并不低。
至于昨晚,瞎貓都能碰著死耗子,小概率事件也是有概率發生的。
他只是想看看,傳說中的S級向導到底有什麼不同之處。
數分鐘過去。
解吟猶如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只有眼皮時不時動一下,預示著他強烈的精神波動。
又是數分鐘過去,就在裴行殊耐心告罄之際,一股陌生又強大的精神力出現在病房之中,青年身邊的空氣好像出現了漩渦,打著旋,一縷輕霧從兩人相握的手蔓延到蘇勤身上,溫柔的裹挾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