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楚用力撕扯開一塊駝鹿的腿肉,他習慣性地趴在了霍北的身邊啃咬,身為哈士奇,他的犬齒和狼相比,咬合力要小不少,別的狼隨意就撕開了一塊肉,齊楚得用爪子扒拉一下才能撕扯開,吞咽進去。
吃飽喝足之后,霍北伸出舌頭去舔齊楚,和往常一樣,它脊背的傷口正在緩慢愈合中,但是這樣深的傷口,愈合起來較為緩慢。
“可惜不知道阿諾爾帶著加諾去哪里的,不然可以弄一下你身上的傷口。”齊楚有些擔心這種傷口會發炎,他每天都得湊過去觀察一下傷口的愈合情況,見傷口正在逐漸愈合,從一直淌血到止血,齊楚時不時就看一眼,甚至貼著霍北的次數都比以往更多,時刻觀察霍北的體溫和精神狀態。
齊楚不知道阿瑟羅是什麼下場,但如果一輛沒有剎車的車都沒能弄死這個女人,只能說她的命還算是夠硬的。
可有些時候,命硬不代表就是好事,說不定會有更痛苦的事情等待著她。
在山林的溝里,一輛吉普車撞在了山坡石壁上,車頭幾乎都凹陷了進去,擋風玻璃全部碎了,阿瑟羅并未系安全的,整個人都飛了出去,狠狠撞在了石壁上之后,又砸在了地上,她掙扎了兩下,便昏死過去,一動不動。
車里的手機發出了熟悉的鈴聲,這鈴聲持續了很久,甚至吸引了一些野生動物,但也沒能讓阿瑟羅從昏迷中醒過來。
阿諾爾和加諾最后還是拖著雪橇,在最前面走著,按照老人指定的路線,它們兩個應該算是絕無僅有的雪橇狼了,走到哪里,其他的雪橇犬出于本能地畏懼著這兩只食物鏈頂端的掠食動物。
“看到這麼多雪橇犬,很驚訝嗎?實話告訴你,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的時候,我也很驚訝,我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狼,而且還是一大群,但是后來我就發現了,它們除了臉,一無是處。”阿諾爾站在加諾的身邊,它深深嘆了口氣:“雖然喜歡狼嚎,但是那聲音你也聽到了……它們發情期嚎得最兇的時候,我覺得我的耳朵聾了。”
“它們喜歡到處跑,精力十足,半夜撓門……就我睡得那個倉庫,那個門口就是被它們給啃的,昨晚你聽到的那個聲音,別擔心,那就是它們常規撓門而已。”雖然哈士奇畏懼狼,但是畏懼并不能阻礙它們撓門的習慣,甚至因為有狼在,它們狼嚎的速度更加頻繁了。
“齊齊也喜歡狼嚎,也喜歡撓門,還喜歡到處玩。”加諾低聲道:“這一點倒是和它的兄弟姐妹們一模一樣。”
加諾看著身后的一群雪橇犬,逐漸有些搖擺不定,但每次產生疑慮的時候,加諾都會自欺欺狼地低聲道:“不能相信阿諾爾的話,它一定是在挑撥離間,這些應該是齊齊的狼群,什麼狗群?看齊齊的長相就知道肯定是狼,而且還會狼窩,所以它的族群肯定是狼群,雖然這群狼有些奇怪,但是西伯利亞這麼大,有些奇怪的狼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畢竟像阿諾爾這樣熱愛拉雪橇,并且還會自己給自己上鎖鏈的狼都能存在……齊齊和它的狼群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就在加諾開始搖擺不定的時候,走在前面的阿諾爾忽然停下了腳步,走在后面的加諾猝不及防撞在了阿諾爾的身上,將它撞得一個踉蹌。
“慢一點……”阿諾爾嘆了口氣。
“你在看什麼?”加諾上前問道。
阿諾爾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是微微抬了一下下巴,甩了甩脖頸,它緊緊盯著一塊,加諾順著阿諾爾的目光看了過去,也站在了原地,它們兩個都下意識地歪了歪腦袋。
后面駕駛著雪橇的老人見狀,也下了雪橇,抬步走過來,他用力扯了一下阿諾爾和加諾脖子上的繩索,示意它們不要離邊緣太近。
畢竟這是下坡,雪橇如果下滑,很容易砸到這兩頭狼,以這個下滑速度,這兩頭狼都會被拖下山崖。
“人?”老人拿起了脖子上的望遠鏡看了眼,不遠處的山坡下面有一輛吉普車,地上還躺著一個人,旁邊的雪豹已經盯上了這個人,在旁邊繞行了好幾圈,看樣子是想要將她吃掉。
“怎麼會在這里?有點眼熟,再看看。”老人低聲喃喃著。
身后的雪橇犬們交頭接耳,加諾的耳朵微微動了動,它沒有見過阿瑟羅,并不認識,但是阿諾爾見過,阿諾爾立刻扭頭咬住了老人的衣服,示意他別管。
但是狼和人的話是不共通的,老人立刻會意道:“你也看到了?想要救她?好吧……沒想到我撿了一頭心地善良的狼,不僅樂于救同伴,還樂于救人。”
阿諾爾:……
老人去救阿瑟羅上來的時候,阿諾爾和加諾正在旁邊看著,它道:“看著吧,這不是什麼好東西。”
“嗯。”加諾反應十分冷淡。
而此刻,齊楚發現霍北的體溫逐漸升高,他發覺這頭西伯利亞狼的傷口似乎是有些發炎了,頓時焦急了起來,在野外受傷發炎,這就意味著傷口的惡化,之前加諾就是這樣才差點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