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剛剛說完就被霍北湊近嗅了嗅,并且還被眼前這頭西伯利亞狼不由分說地直接弄翻過來,齊楚不明白霍北要干什麼, 一時間有些愣住。
霍北的前吻湊近了齊楚的脖頸, 獠牙貼著齊楚的身體,齊楚勾著爪子不得動彈, 事實上他也無法動彈, 他一頭哈士奇能在西伯利亞狼的爪下做什麼呢?
“還好沒事。”霍北將齊楚從頭到尾都檢查了一遍, 連尾巴毛都沒有放過, 確定齊楚身上只是沾了一點葉子和草屑之后,這才松了口氣,湊過去伸出舌頭,輕輕舔舐著齊楚的毛,粗糲的舌頭從齊楚的身上舔過去,讓齊楚有些敏感地縮瑟了一下身體。
“我沒事,但是你有事。”齊楚無奈地看著霍北,霍北身上的血順著狼毛,滴在了齊楚的身上,犬類的嗅覺是十分敏感的,霍北和齊楚挨得很近,以至于齊楚能清楚地聞到霍北身上濃重的血腥氣。
霍北趴在了齊楚的身上,它像是忽然虛弱了下來,獠牙上還沾著那頭杜賓犬的血,但整頭狼都沒了力氣,虛弱地半闔著狼眸,親昵地蹭了蹭齊楚。
齊楚艱難地從霍北的爪下爬了出來,他回頭看向霍北,發現霍北要起身之后,連忙制止道:“別動,別動啊!”
說著,他上前去扒拉一下霍北背部的絨毛,實際上這傷口比齊楚想的嚴重的多,都不需要扒拉絨毛就能看到巨大的傷口,血肉外翻,顯得異常猙獰。
“霍北……”齊楚看到這傷口,心臟忽然緊縮了一下,說不出的有點兒泛酸,也許對于霍北這樣的西伯利亞狼而言,受傷是家常便飯,但是對于齊楚而言,還是有些看不下去,平常在學校里看到流浪貓受傷,齊楚都覺得看不過眼,更何況這是霍北。
“沒事。”霍北趴在地上,它舔了一下自己的爪子,輕輕扭過頭試圖看自己背部的傷口,但是動作稍微大一點就會扯痛傷處,它疼的輕輕嘶了一聲,倒抽了一口涼氣,而后只得老實地趴在了地上,耳朵微微動彈兩下:“別害怕,沒事的,就是看起來有些可怕,其實不怎麼疼。”
“你不疼?”齊楚看著霍北,他道:“你騙我?”
“……”霍北頓了頓,它思考了一下道:“不是很疼,我可以忍。”
有時候齊楚是真的覺得狼比人還要狡猾,比如霍北,這句話說得齊楚挑不出毛病。
即便霍北這麼說,齊楚看著它后背的傷口,也神情略顯凝重,哈士奇的臉上一旦出現凝重的神情,看上去頗有些殺氣騰騰的意味,加勒湊行了赫羅,壓低聲音道:“我怎麼覺得有時候齊齊和老大越來越像了?”
“你不知道嗎?”赫羅扭頭看了眼加勒。
“知道什麼?”加勒愣了,不明白赫羅具體指的是哪一方面,就聽到赫羅說道:“之前我和阿諾爾狼群的狼接觸的時候,就聽說齊楚親口承認老大是他的表哥,它們是表兄弟。”
加勒看著赫羅,它略顯僵硬地歪了歪腦袋,短促地:“啊?”
“原來你不知道?”赫羅難以想象加勒這麼喜歡聽八卦的,居然能把這件事情給漏掉了。
加勒一臉難以置信道:“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之前一直以為是以訛傳訛的,原來是真的?嘖,真是想不到……之前我是不太相信的,但是剛剛看到齊齊的表情,這和老大幾乎是一模一樣,你說它們是表兄弟,這還真有可能。”
幾頭狼湊在一起低聲交流著,旁邊的杜賓犬早就已經死透了,杜賓犬的腹部被咬開,腸子和內臟流了一地,它在痛苦抽搐了一段時間之后就不動了,睜大了眼睛,似乎在臨死前恢復了一絲意識。
它恢復意識的那短暫時間里,并沒有去看霍北,也沒有去看四周,它甚至沒有看自己的傷口,而是死死盯著阿瑟羅逃走的方向,輕輕發出了嗚咽聲。
從頭到尾,這頭杜賓犬對于自己的主人,都保持著絕對的忠誠,即便是最后明知道自己被拋棄了,依舊沒有任何怨恨,它臨死前的眼神充滿了依戀。
而此刻,阿瑟羅已經跑到了山下,她幾乎是立刻沖進了吉普車的駕駛座,她的一只手掌已經被霍北咬掉,鮮血直流,阿瑟羅用牙撕開了自己的外套,裹住了手部受傷的地方,她的一張臉滿是鮮血,但阿瑟羅絲毫不在意,直接一腳踩著油門,用僅剩的一只手用力轉動方向盤。
吉普車的底盤很高,即便是在山林里也能搖搖擺擺地穿行,只是它下面的剎車線本就快斷了,被這樣用力顛簸兩下,就直接斷裂了。
起初阿瑟羅并不知道,她一臉緊張地將車開出了山林,這才松了口氣,手臂的疼痛襲來,讓她忍不住慘叫了一聲,而后又拼命咬住了衣服,繼續踩著油門朝前,知道前面有個坑,她試圖減速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速度根本降不下來,車子甚至有越來越快的趨勢了。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阿瑟羅這才忽然慌了,她幾乎快要站起來去踩剎車,但是沒有半點作用,吉普車的速度不減反增,輪胎在崎嶇的山路行走,時不時就撞到了旁邊的樹干,后視鏡甚至直接被撞得飛出去了,阿瑟羅的頭重重撞在了方向盤上,但車速還在增加,阿瑟羅顧不得自己的疼痛,試圖去打開吉普車的車門,但這樣快的速度,如果跳車也是死路一條,一時間阿瑟羅有些絕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