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叢里是空的,什麼都沒有,但是旁邊的灌木叢發出一連串輕響,顯然是那東西跑了。
霍北并未追上去,它扭頭舔了舔自己的身側,白天雖然和齊楚鬧著玩,實際上它的脊背傷的不輕。
“老大。”加諾往回走,道:“有一股很陌生的味道,但是又很熟悉,我好像聞到了一點阿諾爾的味道。”
“是阿諾爾嗎?”霍北問道。
“不是的。”加諾搖了搖頭,甩掉了身上沾著的葉子和草屑,它道:“是一個黑色的東西,并不是很大,但是很快,警惕性很高。”
霍北聞言微微沉默了一下,如果是阿諾爾,即便加諾沒有看清,也能準確地聞出來阿諾爾的氣息,但是這個野獸身上的氣息是陌生的,只是沾了點阿諾爾的味道。
“的確不是阿諾爾。”霍北走過去嗅了嗅灌木叢里殘留的氣息,它微微半闔了一下狼眸,不知道為什麼,它從這個味道里除了聞出了一點阿諾爾的氣息,似乎是還聞到了一點點和齊楚有點像的氣息,但是不多,又不太像是齊楚,這種感覺有點怪異。
一般出現這種情況,只能說明是齊楚同族群的出現了。
意識到了這個可能之后,霍北的心情頓時就不太好了,它的唇角下壓,目光盯著這片灌木叢,而后轉身往回走,頭也不回道:“加強戒備,但這件事情不用告訴齊楚。”
霍北直到現在都不知道當初齊楚為什麼離開了原來的狼群,它不太確定之前的族群對于齊楚來說是意味著什麼。
“好……好的。”雖然不知道霍北的打算,但是既然霍北這麼說,加諾自然不可能違背自己首領的命令。
霍北回到了狼窩之后,便再次將齊楚圈在了自己的懷里,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搭在了齊楚的尾巴上,它低下頭親昵地蹭了蹭齊楚的脖頸,用力嗅了嗅,狼眸之中目光愈加深沉。
第二天一早,齊楚就發現到了霍北的傷并不輕,摔傷這種事情,似乎疼痛總是慢慢來的,起初都沒什麼,越往后越疼,齊楚想起自己做人的時候曾經從學校的樓梯上摔過一次,當天沒什麼,第二天摔得地方就腫了,第三天傷處青青紫紫,滿是淤血,看著有點嚇人,然后才慢慢的好起來的。
齊楚難得的有點愧疚,低下頭去舔著霍北的脊背,親昵地蹭一蹭霍北。
“今天不狩獵了。”霍北順勢抬起爪子搭在了齊楚的身上,它閉眼休息,開口道:“正好你也受了傷,我也受了傷,我們一起休息吧。”
齊楚:……
他好像有一些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沒有聽到齊楚的回答,霍北這才睜開了眼睛,轉頭看向了齊楚,問道:“怎麼了?”
齊楚搖了搖腦袋,他趴在霍北的身邊,微微抬起頭去看霍北,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道:“你確定只是休息嗎?”
“嗯,不然呢?”霍北有些疑惑地問道。
聽到霍北的疑問,齊楚從心底有點唾棄自己想的太多,人類比起野生動物,果然要復雜了很多,他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說道:“沒事,那就沒事了。”
齊楚并未注意到霍北眼中暗藏的一抹神色,有時候野生動物也不一定像表現起來的那麼心思單純。
至少狼不是。
一頭杜賓犬從灌木叢中穿過,它的嘴里叼著一只野兔,快速穿行的時候耳朵微微動了動,忽然停住了腳步,它抬起頭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而后毫不遲疑地轉身換了個方向。
而此刻,一頭西伯利亞狼有些狼狽地從灌木叢里鉆了出來,阿諾爾甩了甩身上的毛,舔著爪子,一路走一路念叨著:“溜了溜了,再拖下去,就真的成雪橇狼了。”
它吃了不少狗糧,但也干了不少活,身為一頭雪橇狼,它的工作量是一般雪橇犬的三倍還多,阿諾爾覺得再繼續待下去,它累死了,那個雪橇還完好無缺。
它曾經嘗試過破壞掉那個雪橇,借此逃避干活,沒想到很快那個老頭兒就帶回了一個鋼的,差點把阿諾爾的牙給咬崩了,這雪橇不過凹陷了幾小塊而已,根本沒什麼大事兒。
忽然,阿諾爾停下了腳步,它抬起頭嗅了嗅空氣中的氣味,歪了歪腦袋,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
正藏在灌木叢里的杜賓犬緊張地豎起了耳朵,渾身緊繃起來。
“……!”阿諾爾想起來了,它扭頭往回走,一邊喃喃道:“我的玩具沒帶。”
見阿諾爾朝著來時的路走去,躲在灌木叢里的杜賓犬這才松了口氣,叼著垂死的野兔換了條路朝著阿瑟羅所在的方向奔去了。
正在灌木叢中穿行的阿諾爾,停下了腳步,它微微轉過頭,看向了之前杜賓犬消失的地方,它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獠牙。
有句話齊楚說的沒錯,狼不吃狼,但狼是吃狗的。
阿諾爾不吃那些雪橇犬純屬是因為老頭手里的獵qiang,但老頭沒說它不能吃別的狗。
*
“這是什麼?”大漢并沒有聽女人的話在原地等著,反倒是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一般動物會很喜歡在水邊的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