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快,他就又聽到了來自灌木叢里的一聲嚎叫,這聲音略有些耳熟,聽得出不是狼群的聲音。
齊楚爬起來之后,眾狼群也看向了之前齊楚站著的位置,馴鹿沖過來的千鈞一發之際,霍北的速度幾乎是拉到了最快,狠狠叼著齊楚避開了來自馴鹿的自殺式報復。
而這頭馴鹿也揚著自己的角一頭栽進了灌木叢里,非常精準地戳中了正在灌木叢那邊小歇的雪豹。
雪豹既不打算狩獵馴鹿,也不打算和狼群發生沖突,它會出現在這里純屬只是意外,但沒想到豹生到處都是意外,而且還能豹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莫名其妙被馴鹿這重重一頂,雪豹頓時覺得五臟六腑都快意味了,本就叫聲沒有太多威懾力的叫聲此刻顯得既氣急,又虛弱。
“這豹子是真的倒霉。”齊楚揚起頭看了眼這頭雪豹,他嗅了嗅味道,覺得有些熟悉。
“這不就是害的我們狼群失去小狼崽子的那頭雪豹嗎!”加勒幾乎是立刻認出了這個味道,這話一出,狼群頓時死死盯著這頭雪豹,就連旁邊一只角撞傷雪豹,又插入灌木叢以至于拔不出來的馴鹿都被忽視了過去。
雪豹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它疼的哀哀叫了兩聲,惱怒地爬了起來,準備避開狼群,它面對著這群目光不善的狼,微微往后退,以索亞為首的狼群正朝著雪豹緩緩逼近。
霍北靠在齊楚的身邊并不吭聲,聽著加勒的話,也只是耳朵微微動彈了一下,在齊楚的耳邊意味深長道:“流產了,失去了小狼崽子……”
齊楚頓覺脊背發寒,尾巴都垂了下來。
好在霍北并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它親昵地蹭了蹭齊楚,任由索亞帶著狼群緩緩逼近雪豹,在到了一定的地步時,雪豹隱隱露出了一點獠牙,它有些惱怒于這群狼不斷的逼近。
“索亞。”一直都沒有開口的霍北終于開口了,它道:“不用繼續跟了。”
索亞微微一愣,不知道為什麼霍北會放棄。
“今天放過它,去把馴鹿叼過來,帶回去。”霍北趴在齊楚的身邊沒有動,爪子虛虛地搭在了齊楚的身上,它的呼吸略有點滯重,齊楚后知后覺地發現到霍北似乎是有些異常,當他準備回頭查看霍北傷勢的時候,卻被霍北直接叼了起來,齊楚仰起頭看向霍北,掙扎撲騰了兩下:“你快把我放下,你是不是受傷了?我看看!”
以哈士奇和西伯利亞狼之間的實力察覺,如果不是霍北愿意松口放過他,齊楚就算再如何掙扎,也是無法逃過霍北的獠牙的。
霍北見他緊張的掙扎,狹長的狼眸中掠過了一絲意義不明的狡猾,它松開了口,輕輕蹭了蹭齊楚的脖頸,而后趴在地上微微半闔著眼睛。
狼群按照霍北的命令,已經叼起了那只馴鹿,并且協同將它給拖回去,只有齊楚和霍北兩個在后面走的慢一點,這不排除是霍北故意的。
齊楚見霍北這副虛弱無力的樣子,心下頓時一沉,連忙上前回應般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霍北的臉,道:“怎麼樣?傷到哪里了?”
霍北的狼眸微微露出了一道縫隙,似乎是已經虛弱到睜不開眼睛了,它稍稍往齊楚這邊蹭了兩下,聲音低啞道:“后背。
”
這一點它倒是沒有騙齊楚,后背是真的傷到了,叼著齊楚避開馴鹿攻擊的時候,由于速度太快,后背直接撞到了身后巖石的拐角處,以至于它有一瞬間疼的無法動彈,但很快就緩了過來。
野生動物因此長期的野外生活,在生死邊緣游走,對于疼痛的忍耐力是非常高的。
果然齊楚一聽就爬了起來,查看一下霍北的脊背,他不是獸醫,沒有這個方面的專業知識,但是判斷一下骨頭有沒有事還是可以的,齊楚抬起爪子,有模有樣地輕輕摁在了霍北受傷的脊背,霍北的脊背頓時緊繃了起來,下意識就想避開,但一想到這是齊楚的爪子,又硬生生忍住了。
“這里疼嗎?”齊楚問道。
他爪子摁得其實并不重,霍北能感覺到脊背處的悶疼,但是并不重,霍北搖了搖頭。
“那這里呢?”齊楚換了個地方摁壓一下。
“疼,但不是特別疼。”霍北換了個姿勢,趴在齊楚旁邊,欣賞著齊楚側臉的模樣,能看到他十分軟彈的耳朵,毛茸茸的,看上去就覺得賞心悅目。
齊楚聞言,立刻湊過去準備換個地方摁壓,而霍北卻忽然開口道:“我是不是出血了?”
“什麼?”齊楚頓時一驚,尾巴毛都翹起來了。
霍北卻趴在地上,稍稍歪了一下腦袋,它蹭了蹭齊楚道:“我聞到了血的味道,你聞到了嗎?”
齊楚立刻也不敢耽誤,湊過去嗅了嗅,試圖尋找一些霍北的傷口,心中想著怎麼治療會好的快一些,而當他的鼻尖湊近了霍北的時候,眼前這頭本該受傷躺地,動彈不得的西伯利亞狼卻忽然翻過身來,直接將齊楚壓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