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并不認識這牌子上面的東西,但是能看出的這是同樣的東西,它的爪子捏著牌子,尖利的爪尖在牌子上留下了痕跡,而后松開了爪子。
“真的是你表哥嗎?”霍北眸光微沉,它低頭嗅了嗅,由于這具尸體幾乎不能看了,只能依稀看到這頭“狼”的身上也有一點點傷口,但更多的就發現不了,也許在被撕咬毀壞的皮上有著更多的傷口。
它無法從這頭狼的身上獲得什麼欣喜,甚至無法知道這頭狼的死亡原因,一想到白天齊楚說的那句話,霍北的心就微微提了一下,像是被誰捏緊了。
這頭西伯利亞狼的尾巴略微低垂下去,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不知道是誰造成了齊楚身上猙獰的傷口,這個認知讓霍北略有些煩躁了。
等它回到了狼窩的時候,齊楚還躺在里面隨機,他睡得很熟,甚至時不時地閉著眼睛舔一下爪子,然后換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霍北輕輕地走到了齊楚的身邊半趴下來,尾巴勾起,輕輕拍了一下齊楚的身體,而后親昵地湊過去,將這頭哈士奇護在了懷里睡覺。
齊楚醒來的時候,霍北正在和索亞說話,發現齊楚醒了,這才湊過去蹭了蹭。
狼群每天一早就喜歡狼嚎,高興了喜歡狼嚎,憤怒也喜歡狼嚎,半夜更是嚎到連雪豹都有了意見,在這片林子待不下去了,不然每天熬夜,容易心力交瘁。
齊楚感覺自己就像是上班一樣,朝九晚五,到時間就要開始加入狼嚎的大集體之中,斷斷續續地嚎聲在悠長的狼聲里尤為明顯,任憑誰都能一聽就聽出了區別。
“昨天狩獵了,今天還要狩獵嗎?”狼群并不會每天都狩獵,齊楚趴在地上,他輕輕晃動著尾巴道:“我昨晚失眠了。”
“失眠?”霍北重復了一遍。
“就是一整夜都沒睡著。”齊楚嘆了口氣。
齊楚覺得自己一晚上都沒有睡好,但是一旁的霍北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齊楚,腦海里卻想到昨晚它離開狼窩的時候,齊楚一點察覺都沒有,甚至睡得正香,還舔了舔爪子,繼續換個姿勢睡覺。
等它回來的時候,齊楚還沒有醒來,甚至都沒察覺霍北已經離開了一趟。
這也算失眠了嗎?
霍北并沒有反駁齊楚的話,只是湊過去舔了兩下,它道:“我給你找點吃的。”
像西伯利亞這樣的原始森林,最多的就是各種各樣的野獸和野生植物,其中不乏有些其他功效的,霍北并不認識這些植物,但是狼有時候吃錯了東西,也會去吃一些漿果之類緩解,有些漿果能吃,有些不能吃,它們靠著嗅覺去辨認,實在不行就淺嘗一下,然后也就認出來了。
齊楚說自己睡不著,霍北就去找了一些對應的漿果,叼著回來給了齊楚。
這次的漿果味道和上次的不一樣,也成熟了不少,吃起來甚至有些甜味,居然意外的好吃,齊楚倒是邀請霍北一起來吃,可霍北卻只是舔了舔齊楚皮毛上沾著的汁液,然后道:“我不能吃,我需要警惕其他狼群或者其他掠食動物對狼群進行攻擊。”
“那我也不吃了。”齊楚連忙松開了爪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在霍北一向有些陰冷的狼眸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笑意,霍北將漿果叼著放在齊楚面前:“你吃吧,我看著你吃。
”
齊楚抖了抖毛,趴在霍北的身邊。
“上次的果子還沒有成熟,現在入春了,就連冰雪都已經融化。”霍北看著稍遠處的林子,它道:“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打幾場,為了領地,為了獵物。”
春季是動物們最煩躁不安的時候,一點小動靜都有可能將它們激怒。
“上次……”齊楚想了想,也就是十幾天前而已。
他忽然微微一動,腦子里飛快地掠過了一個想法,果不其然一回頭就看到了加勒抬頭望著自己的眼神,齊楚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努力鼓氣撐大,然后趴在了窩里,一動不動了。
聽加勒說,狼的妊娠期是兩個月,算起來……也到了齊楚差不多生崽子的時間了。
齊楚低頭看著肚子,一時間有些發愁,他這得到哪去找個狼崽子回來糊弄一下。
“齊齊。”霍北剛走開一下,加勒便走了過來,齊楚幾乎猜到了加勒要說什麼,連忙從坑里趴了出來,在加勒說出話之前,甩著尾巴就朝著林子里走去道:“我去和霍北巡視領地。”
霍北已經走了一會兒了,齊楚壓根兒不是打算去找霍北,他有一個更加重要的地方。
那就是埋那頭哈士奇的地方。
齊楚昨晚思來想去,覺得那里還是有些不安全,容易被霍北發現,最好找個地方,把坑再挖的深一些,再把那頭哈士奇埋進去,這樣才是天知地知我知。
齊楚做了萬全的打算,但當他走到了湖邊的時候,卻立刻頓在了原地,狗眼里滿是難以置信。
“誰這麼缺德!把我埋好的表哥給挖出來了!”齊楚簡直震驚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