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果然齊楚搖了搖頭,再次將野鹿往霍北的面前推了一下,搖尾巴示好道:“給你吃。”
他甚至學著霍北的樣子,把野鹿身上的肉撕扯下來,放在了霍北的面前,十分殷勤地向霍北示好,抬起爪子,輕輕推聳了一下霍北。
霍北:……
它覺得現在的齊楚和之前的不太一樣,但也說不出來哪里不一樣,反正更不正常了。
加勒自從知道齊楚肚子里還有一個狼崽子,而且還是霍北的,它就靠近齊楚更近了,時不時就湊上去盯著齊楚的肚子看,如果不是霍北的眼神太過兇狠,估計加勒都想伸出爪子去摸一摸齊楚的肚子。
它們的狼群直到現在,連一頭母狼都沒有,更別提小崽子了。
“快出生了吧?”只有趁著霍北不在的時候,加勒才會去詢問齊楚這個問題,不過它們倒是沒有避著其他的狼,畢竟整個狼群除了霍北,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情了。
“快了快了。”齊楚趴在地上,舔著爪子,舒服地曬著太陽:“舒服——”
加勒歪了歪腦袋,它和加諾的母親就是在一個大雪天狩獵的時候被棕熊殺死,死前將拼命帶回來的獵物給了加勒和加諾,加勒已經不記得母親是什麼樣子了,但是還記得母親的氣息。
它還記得母狼肚子里的狼崽子,當時已經快要出生了。
“你以前在狼群里,是什麼樣的生活?”加勒趴在了齊楚的身邊,好奇地問道。
“嗯……”齊楚思考了一下:“安全的生活。”
他的眸光微微黯淡了一瞬,但這郁悶轉瞬即逝,既來之則安之,他也不奢望有朝一日能回去,現在只要活著就行,就算為了活著獻出菊花也沒有關系。
“等你肚子里的狼崽子出生了,我們也能給它安全的生活。”加勒抬起爪子,似乎是想要觸碰一下齊楚的肚子,這模樣看得齊楚難得的有些心虛愧疚,他往旁邊側了一點身子:“好。”
狗和狼物種不同,在一起生崽子是不會快樂的。
齊楚一邊想著,一邊說深深嘆了口氣,不得不說哈士奇這個顏值,一旦閉嘴不動彈,這一副憂郁的模樣,怎麼能不讓狼心動。
霍北站在灌木叢里,走過去將齊楚叼起來,放到了自己身邊用尾巴圈了起來。
這一睡就是一晚上,以往齊楚每次醒來時,霍北都不在身邊了,不是去狩獵,就是去巡視領地,但是這次它還趴在自己身邊,等齊楚醒來后霍北直接低頭咬住了他的后脖頸,輕輕摩挲了一下。
“早安吻。”齊楚仰起頭,鼻尖觸碰了一下霍北,輕輕撥撩一下,霍北壓根兒不明白這個,盯著齊楚的臉看了半天,在齊楚得不到回應準備撤了的時候,它終于低頭一大口啃在了齊楚的臉上。
然而也僅限于此。
加勒湊過來找齊楚一起去捕獵的時候,齊楚正思考著到底是和霍北巡視領地,還是和加勒一起捕獵時,加勒說道:“上次你說準備獵殺的狍子,一起去嗎?”
其實狍子的肉和其他鹿肉沒太大區別,但是這種動物很有意思。
齊楚立刻爬起來,兩只后爪踩在坑底,前爪搭在了坑上,用力爬了出去,只是不巧的是,后爪似乎踩在了什麼東西上,他扭過頭就看到了正半坐在地上的霍北,問道:“我是不是踩到你尾巴了?”
霍北面色平靜地回望了一眼齊楚,道:“沒事,只是踩到毛而已,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霍北神情和往常并無異樣,齊楚看了一會兒后,見的的確確沒有反應,這才松了口氣,轉身搖晃著尾巴跟在了加勒的身后,絲毫沒注意到還在坑里的霍北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走嗎,老大,去巡視領地了。”索亞和赫羅走過來說道。
“再等等。”霍北面色平靜,準備起身時,狼臉上露出了一絲猙獰,然后繼續趴在了原地,一動不動,索亞和赫羅有些好奇地湊了過來,索亞半趴在坑邊,看著坑里的霍北道:“后腿受傷了?”
“沒有。”霍北嘗試下地動了動后肢,但一旦準備站起來,就不行了。
“嘶——”赫羅倒抽了一口涼氣,道:“老大,你不會是虛了?不至于吧,我昨晚也沒聽到什麼。”
狼的聽力這麼靈敏,除非霍北和齊楚去山林子里,否則它們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對于野生動物而言,這點事兒都不算事兒。
“……”霍北一臉漠然地看著赫羅,它扭過頭看了眼自己的尾巴,尾巴尖緩緩動了一下,它道:“麻了……尾巴麻了,不能動。”
被齊楚在尾巴上睡了一夜,霍北一大早就感覺尾巴幾乎不是自己的了。
更何況齊楚往坑上爬的時候,后爪不小心踩在了霍北的尾巴上,那一瞬間,霍北感覺渾身的毛已經倒立起來了,這種無法形容的痛感瞬間席卷全身,但面對齊楚時,這頭一生要強的西伯利亞狼平靜道:“沒事,踩到了毛,沒踩到尾巴。”
“我沒有一點點感覺。”它補充道。
*
四月初不如四月中旬的時候,西伯利亞山林里的灌木叢枯枝發青,冒出的青綠色遮住了原有的枯枝,一些食草動物便低頭啃食,但這也成為了掠食者們隱蔽身形的絕佳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