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說話了?”霍北的狼眸危險地半瞇起來,隱隱帶著一絲不善,它道:“我說的不對嗎?”
“很對。”齊楚飛快點頭,但他很快就發現,這句話惹得霍北更加惱火,這頭西伯利亞狼生氣起來,就直接扭頭走了,連半句話都不跟齊楚說。
“真是太難了。”齊楚低聲喃喃著,越來越覺得霍北喜怒無常,太難搞定了。
“只有我們兩個去找猞猁幼崽嗎?杰拉呢?”齊楚這才發現一直沒看到杰拉的影子,他立刻擔心起來,問道:“我們是不是把杰拉弄丟了?”
“沒有。”霍北語氣不善地應道。
“那它在哪?”齊楚朝著灌木叢看,杰拉平時實在是太自閉了,總愛躲在樹干后面或者灌木叢里,以至于想找它都很費勁,齊楚的觀察力很一般,選擇性觀察,掃視了兩圈都沒發現到杰拉,霍北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自己沾血的獠牙,它盯著齊楚的脖頸后看了一會兒,冷聲道:“它回去了。”
齊楚頓了頓,眼角偷偷瞧了眼霍北,而后耳朵聳拉,一副認慫的樣子“哦”了一聲,老老實實跟在了霍北身后,活脫脫被欺負得無法吭聲的模樣。
杰拉不在這里,齊楚就不敢搖尾巴了,畢竟他還有把柄捏在霍北的爪中,還是老實一點比較好。
如果忽略這頭哈士奇毫不掩飾的狡猾神情,也許霍北真的會被他這副老實的模樣給蒙混過去。
但是哈士奇就是這樣,有心眼,但都表現在臉上了。
“你除了和它們說你是我的伴侶,是我先追求你的之外,你還說過什麼?”霍北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它敏銳地發現了齊楚的臉上有一絲不自然。
“還說了什麼……”齊楚低聲喃喃。
那可太多了,仔細一想,都不知道要從何說起,而且他也不確定霍北聽完之后,肯不肯給他留個全尸。
他現在越發覺得那頭猞猁,就是他未來的結局。
齊楚的前科太多,但他的模樣又很真誠,一雙藍色眼眸看過來的時候,縱然霍北天天對著這張俊俏的臉,都依舊會忍不住心中微動。
“沒有了……”齊楚再次撒了個謊,霍北的目光總是盯著他看,以至于他不得不心虛地挪開了視線道:“真的沒有了,你要相信我,難道我們一起睡了這麼長時間,還不值得你信任嗎?”
“……”霍北頓了頓,它道:“你看起來像是值得信任的樣子嗎?我可不是加勒。”
加勒和杰拉兩頭狼,湊在一起也湊不出一個腦子。
霍北時常為這個狼群的未來而擔憂,好在現在它們都年輕氣盛,至于未來的事情,就到時候再說吧。
“真的沒有了。”齊楚咬死這個謊言,他舔了舔爪子,尾巴垂在了身后,一副被懷疑后傷心欲絕的模樣,耳朵聳拉著,就連毛色都顯得黯淡了一些,聲音沮喪道:“你不信就去問問它們,為什麼你不愿意相信我呢?難道說我造謠了一次,還會造謠第二次嗎?”
“你會嗎?”霍北問道。
當然會。
齊楚心里是這麼想的,可卻不會這樣說,他抬起頭,想象著畢生最難過的事情,幾乎把從出生起的傷心事都想了一遍,最后甚至微微抽泣道:“當然不會。”
撒謊+2。
齊楚依靠著自己精湛的演技,躲避了來自霍北的懷疑,即便是一頭多疑的西伯利亞狼,也經不住這頭哈士奇的眼淚攻勢。
但它不知道,有句話叫做“哈士奇的眼淚不能信”,論演技,哈士奇是當之無愧的影帝級。
不然也不會靠著幾個謊言,就混進了這個狼群,雖然被騙的狼也有一部分自身原因,比如加勒。
“找到猞猁的幼崽。”霍北終于自己結束了話題,它道:“如果今天是猞猁遇到狼群的幼崽,它們也會毫不猶豫地殺死狼群幼崽,而且……你沒發現之前那頭猞猁是要弄死你嗎?”
“發現了,你殺它的時候說出來了。”齊楚說道。
霍北殺死猞猁的時候,就當著齊楚面前做的,霍北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你的警惕性要提高了。”實際上,不僅僅是這一次,嚴格來說,霍北就沒見過哪頭狼睡覺能像齊楚這樣睡得很沉,那不是睡覺,那是昏迷,以至于霍北每次半夜醒來都會湊到齊楚身邊,看看這頭狼是不是還活著。
提高警惕性的訓練方式幾乎是頃刻間就在霍北的心中形成了,齊楚尚且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依舊快樂地甩著尾巴,跟在霍北身后。
唯一讓霍北滿意的就是齊楚的體力,是真的精力旺盛,以至于每次它為了睡一個好覺,為了保住自己的狼窩,都要在外面把齊楚溜許久才算結束。
霍北帶著齊楚從山林里走過,這頭猞猁是一個狩獵的老手了,它非常擅長藏匿,即便是霍北這樣的嗅覺,依舊尋找了許久,最后才在一處灌木叢里發現了猞猁的幼崽。
猞猁幼崽發出叫聲,這聲音在空曠的山林子里顯得尤為明顯,霍北幾乎是立刻扭過頭,立刻朝著聲音傳出的地方跑去,齊楚緊跟其后,聽著猞猁幼崽虛弱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