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想過會在這里見到陸清辭,一瞬間他不知道該安心還是該擔憂。
“上車。”
陸清辭一句話都沒說,直接拉著他的胳膊往車里拽。
“陸清辭,你放開我!”
江白瑜內心十分抵觸跟他近距離接觸,掙脫問他:“你想帶我去哪?”
陸清辭聲音低沉焦急:“聽話,跟我走。”
江白瑜逐漸開始對他警惕,問:“你會把我送會江家嗎?”
陸清辭張了張口,沒有說話。
果然,陸清辭準備用他對付晏瑾舟。
江白瑜的心冷了下來。
他知道,宋河把他綁架這件事,會使得陸清辭的處境很麻煩。晏瑾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加上前段時間ktv打人事件的熱度還沒完全壓下,陸清辭想要從這兩件事上成功脫身,必須得拿自己跟晏瑾舟交易。
“陸清辭。”
江白瑜停止掙脫,站在車門前冷聲說:“你總是說你喜歡我,可你現在好好正視下你自己的心,你真的喜歡我嗎?”
陸清辭怔住了。
江白瑜清眸望著他,質問:“我好不容易一個人從宋河那邊逃出來,當剛才看到你的時候竟然愚蠢地安心了一下。可現在,你想得卻是把我抓走用來對付晏瑾舟。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嗎?”
“陸清辭,我再問你。喜歡一個人,就是要傷害他,讓他痛苦,看他難過嗎?”
江白瑜第一次無畏地面對著陸清辭陰沉冷冽的俊顏,說:“你對我的感情,從來都不是喜歡,而是接著‘喜歡’的借口報復我,看我窮困潦倒地生活在一片泥潭中,被你踩在腳下羞辱,直到我死了你才會滿足。”
上一世丑陋的傷疤被突然解開,陸清辭的胸膛忽然一陣抽痛,眼眸慌亂地望著男孩,話不成句地說:“不,我不是,我沒有……”
“陸清辭。”
江白瑜冷冷地喊著他的名字:“這一世也一樣,你說的喜歡,只不過是想填補你自己的愧疚,但從來沒有考慮過我的出境和心情。你覺得,我會喜歡一個害死我的人麼?”
陸清辭拉著男孩的手,頓時松了。
他一般不敢承認這件事,甚至找了很多借口:怪那天天太熱,即便江白瑜不給他送外賣,也會跑去給別人送,也會中暑。
逐漸地他說服了自己,他江白瑜死的責任推卸得干干凈凈。
可事實,就是他間接害死了江白瑜。
“我……”
陸清辭臉色發白,一向沉穩冷靜的他,此刻站在男孩面前,如果背負這無形的沉重的罪責站都站不穩腳。
安靜的道路上傳來幾輛摩托車震耳欲聾的轟隆聲,江白瑜凝眉回頭一看,是宋河他們追了過來,除了三輛摩托車還有一輛商務車。
陸清辭眼眸恢復清冽,用力拽住江白瑜的胳膊,“沒時間了,你先跟我走!”
聲音暗啞,帶著請求。
江白瑜極力抗拒,用力甩開他的手:“與其成為你的籌碼,我寧愿被宋河他們利用。你放開我。”
他并不是在人性。
看得出來,陸清辭和宋河他們之間已經有了利益分歧,兩方都想抓住他自保。
但是以晏瑾舟的實力和人脈,對付宋河這些人措措有余。但一旦落入陸清辭手中,晏瑾舟不得不跟整個陸家周旋。
“宋河他們更危險。”
陸清辭看著越來越近的宋河他們,焦急地吼了一聲。
江白瑜:“至少他們不會害我死。”
陸清辭狠狠地咬了下唇,暗聲說:“這是,最后一次了。”
他不由分手,有力的雙臂強行抱起江白瑜往車里塞。
江白瑜掙扎的過程中,腦袋‘咚’地一聲撞在了跑車的車門上方。
男孩痛的發出一聲低唔。
陸清辭閉了閉眼睛,趁機把江白瑜塞進車里,果斷地從里面鎖上車門。在宋河他們追到他們旁邊之前,開著白色跑車呼嘯而去。
宋河他們緊緊跟著他,深夜安靜的大街上,一輛白色跑車被一輛商務車和三輛震耳欲聾的摩托車糾纏著。
江白瑜坐在車后面,頭痛加上急速的車速顛簸,難受的他幾乎都要吐了。
陸清辭冷眸看著窗外,撥通了宋河的電話。
宋河的聲音有些生氣,徹底放下了最后一層偽裝,質問他:“陸哥,你干嘛呢,咱們不是約好要去老地方麼?您這是要去哪呢?”
陸清辭:“別追了,我要帶走江白瑜。”
宋河嗤了一聲:“陸哥,你這麼做兄弟們不愿意啊。我們也是沒辦法,我們只要江少爺說出來我們是被晏瑾舟陷害的,證明我們的清白立刻放他走。再說了,這麼做對您也有好處啊。”
“閉嘴。事態變了,不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
陸清辭冷冽嚴厲:“這件事交給我,我會保你們無事。但如果你們再這麼追下去,今晚我就讓你們全都坐牢。”
宋河大概還是忌憚他的威嚴和震懾力,追逐減緩了車速。在電話里說:“陸哥,兄弟們能跟你這麼久,就是因為相信你。你可不能讓兄弟們失望啊。”
電話掛斷后,宋河他們的車也逐漸停了下來。
江白瑜冷靜地回頭看著離他們越來越遠的宋河,心中重新開始思量:怎麼逃離陸清辭。
陸清辭放緩了車速,低聲問了一句:“頭,還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