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易凝著眉間低聲嚴厲說他:“書衍,記住!你剛才什麼都沒聽到, 以后還跟往常一樣,明白嗎。”
周蕙過來拉著他的手,輕笑:“沒事, 沒事啊。走, 跟媽媽一起接待客人去, 紅酒開窖儀式馬上就開始了。”
晏書衍突然甩開她的手,后退了幾步。他像是第一次認識自己的父母一樣, 震驚地望著他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忽然, 他神色一變轉身跑了出去。
“書衍,書衍!”
周蕙追了兩步,回頭責怪晏明易:“都是你!要不是你跟我鬧,書衍能聽到這些嗎。這種事,怎麼能讓他知道。”
“別說了!我去找書衍跟他好好聊聊, 你去招待客人。”
晏明易:“周蕙,我再警告你一次, 不準傷害瑾舟。這孩子……已經夠可憐了。”
周蕙冷哼一聲, 轉身走了。
晏書衍去了晏瑾舟的房間,這個莊園很大, 房間很多。
但父母,書冉和他的臥室都在一起,只有晏瑾舟的房間在莊園別墅的最角落里,離他們很遠。
他記得小時晏家來這里聚會,晏瑾舟總是躲在他自己房間里不出來,吃飯的時候也見不到人。母親和家傭從不過問他在干什麼,有沒有吃東西。
他好奇那個令人討厭弟弟在做什麼,敲他的門找他。他卻看到那個比兩歲的弟弟站在他面前,一臉仇恨地跟他說:“滾。”
真的非常討厭。
所以他也越來越厭惡這個來路不明的弟弟。
忽地,晏書衍停下了腳步。
長長的走廊盡頭,一間經常關閉的臥室門打開,晏瑾舟從里面走出來。
晏書衍頓時停下了腳步。
他看著晏瑾舟原本沉冷的臉,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忽然笑了。
不知何時,晏瑾舟不再仇視他,每次都是這樣對他笑,可那個笑容更讓他感到害怕。
現在他才真正意識到,晏瑾舟會殺他。不光是他,還是他的父母,甚至妹妹書冉。
因為這個弟弟知道一切,他忍著仇恨跟他們一家人生活了將近二十年。
“大哥。”
晏瑾舟笑著朝他走過來,斂起的眼中帶著讓人戰栗的笑意:“大哥,竟然還有空來我這里?是嫌網上鬧得還不夠熱鬧嗎?”
晏瑾舟現在比他高,比他聰明,也比他有謀略才敢。
他一直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
就像現在,他站在這個比自己小兩歲的弟弟面前,卻畏懼得手腳發抖。
“晏瑾舟。”
晏書衍的聲音有些低顫,“今天……應該是你說的一個月之期吧。”
晏瑾舟:“哦,大哥還記得呢。”
晏書衍:“你今天,要殺我麼?”
“大哥開什麼玩笑呢?動不動都打打殺殺的,真是……|”
晏瑾舟嗤笑,陰沉說:“跟你媽一樣。”
“你,你……”
晏書衍臉色一白:“那天,你跟江白瑜試訂婚禮服那天,你的人到底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會在中央酒店里醒來。你為什麼不那天動手?”
晏書衍似乎是來套他話的。
晏瑾舟神色冷了冷,警惕的看著周圍,打量晏書衍身上是否帶了錄音筆,說:“大哥說什麼的我聽不懂。”
晏書衍:“我知道那天是你動的,你到底為什麼?我都已經別你弄昏迷,為什麼不那個時候殺我。是時機不到嗎?”
那天他在中央酒店醒來后頭很暈,根本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在那里。趕來的母親非常焦急,一看到他就急忙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但母親卻不告訴他發生了什麼。
他知道,一定是晏瑾舟做的。那次他才清楚地意識到:晏瑾舟如果真想殺他,簡直易如反掌。
“有媽的孩子真是好啊,這麼不諳世事,還得活得這麼輕松,什麼煩惱都沒有,真讓人羨慕。”
晏瑾舟低聲笑了起來,看傻子一樣看著晏書衍說:“大哥,你就這麼無憂無里的活著吧。”
說著,他笑著轉身,返回房間。
他的小瑜說的對:殺晏書衍這樣的單純的蠢貨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還會弄臟他的手。
江白瑜聽到外面晏書衍的動靜后,一直貼在門邊偷聽兩人的對話。
晏瑾舟拉來門的時候,男孩吃了一驚,嚇得趕緊往里面跑。
晏瑾舟:……
“聽到了?”
江白瑜:“您,您還要實施……那個計劃嗎?”
晏瑾舟:“你再問,我現在就讓人殺了他。”
江白瑜立刻閉緊嘴巴。
晏瑾舟:“還睡嗎?”
江白瑜搖頭。
守著一個隨時想殺人的晏瑾舟,他就是累也睡不著啊!
晏瑾舟過來牽他的手:“我帶你去海邊玩。”
江白瑜驚訝:“去海邊?玩?”
晏瑾舟看到男孩擔心的樣子,低下聲音:“對,只是帶去你玩,這里有很多好玩的。”
周蕙主持的紅酒開酒窖儀式在里莊園最近的一處私人海灘前舉行。
此刻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哪里,十分熱鬧。
晏瑾舟帶江白瑜去的卻是相反方向,他們穿過未經開發的島上森林,在滿是灌木林和高大的椰子樹棕櫚樹林里走了半個小時,走到海島的另一端。
江白瑜眼睛都亮了,“哇,好漂亮的海灘。”
這里是一個彎口,三面被海島和海島上延伸出來的小山環繞著,另一面是無邊無際的大海。
而被圍起來的彎口是一片潔白到發亮的海灘,海灘連接著如瑪瑙色一樣寬廣的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