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
江白瑜乖巧地走了過去。
晏老擺手退開了身邊的其他人,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問:“孩子,你看出什麼了麼?”
江白瑜一臉疑惑。
晏老拉住他的手,語重心長說:“孩子,到我這個年紀能看到自己的壽限,我知道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江白瑜趕緊說:“爺爺,您身體很健康,一定能長命百歲。不,不,能百歲以上。”
“你就別跟其他人一樣哄我開心啦。”
晏老哈哈笑了笑,又沉下了語調說:“我想,在我走之前,能晏家子孫后代做點什麼就做點什麼。我的孩子們中,最不放心的就是瑾舟。”
“瑾舟這孩子,小時候活潑,聰明,聽話,孝順。我特別喜歡他,所有的孫子中我最偏愛他了。”
“可是,他太聰明了……”
晏老的語調越來越沉重:“連我都被他騙了,等我發現他變了的時候已經太晚了。我現在不中用了,已經控制不了他了。”
江白瑜心里一沉,朝晏瑾舟看了過去。
那一邊,晏瑾舟正在跟偏離主席位的那幾座晏氏集團的年輕高層們在一起說話。那些人舉止謹慎,行為低調,對晏瑾舟的態度尤其恭敬。
晏老無奈嘆氣:“看到了吧,瑾舟現在已經不在我面前隱藏他的實力。今天的你們訂婚宴,他把他的人全都請了過來,就是為了給我示威。”
“他用這個方法告訴我,如果我敢對他做什麼,他能立刻把我從晏氏最高的位置上趕下去。”
江白瑜聽的脊背發冷,被晏老拉住的手心出了一層冷汗。
“你再看那邊。”
晏老往周蕙那邊點頭示意:“那些人還想跟瑾舟作對,卻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實力早在瑾舟之下。
照這麼斗下去,晏家遲早要散了。”
江白瑜聽的心驚肉跳,抿緊著唇望著晏老,想弄明白晏老為什麼給他說得這麼透徹。
“孩子,你別怕。”
晏老恢復了和藹,慈祥地跟他笑說:“我看到你跟瑾舟處的那麼好心里真的寬慰。瑾舟這人啊,一旦把你放在心上就會一輩子對你好。所以,我當初真沒看錯,只有你……只有你能救瑾舟。”
晏老說著,握著江白瑜的手有緊了緊。
江白瑜驚愕不已,小聲問:“爺爺,您為什麼這麼說?”
晏老搖了搖頭,說:“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個良善的孩子,你答應我一件事。以后……”
老人家沉沉地緩了口氣,語調低重地說:“以后如果瑾舟要殺晏家人,你一定阻止他。不然晏家子孫盡亡,瑾舟也會遭報應。你和你們江家都不會有好下場。”
江白瑜汗毛倒豎,瞳孔緊縮,驚懼望著老人渾濁犀利的深眸。“您,您為什麼,會這麼說?晏瑾舟他,他怎麼可能會殺人。”
晏老好似身體不舒服似的閉了閉眼睛,無力的地說:“都是報應。”
“所以,哪怕是為了你和江家,也一定要阻止瑾舟。孩子,你必須得救他。”
老人家的呼吸越來越緊促,站在遠處的家庭醫生看到后急忙走過來,幾個人扶著這位古稀老人離席而去。
江白瑜坐在那里脊背發涼,心驚不已。
猛然間,他好像感覺誰在看他,抬頭一望恰好對上周蕙的目光,那仇視的目光中似乎帶著恨意尖刀,幾乎要把他殺掉一樣兇狠。
江白瑜額間冒出層層冷汗。
晏爺爺說的對,他現在跟晏瑾舟綁在一起。
晏瑾舟平安,他和江家就相安無事。
晏瑾舟遭遇不測,他和江家也會被這些人一并吞噬。
他突然意識到一個一直被他忽略的事,晏瑾舟本就是這個世界反派人設,反派會做很多壞事,不可能有好結局。
他以為逃離了陸清辭的劇情,現在卻被卷入更可怕的家族斗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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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到了后半,隨著晏老離席宴會上的客人也逐漸開始告辭,漸漸地宴會場里里外外只剩下了還在玩鬧的年輕人。
江家夫婦過來找小瑜,問他: “我跟你爸還得送咱們的親戚朋友們回去,你要一起回去嗎?還是想再玩會兒?”
晏瑾舟在一旁一臉正人君子般,溫雅含笑等待江白瑜回答。
江白瑜可不敢這麼直接回去,說:“你們先回去再回去吧,我再玩會兒回去。”
沈時怡知道倆孩子剛訂婚,這會兒肯定不舍得分開,笑著囑咐:“別忘了明天還得上學,早點回”
目送江家夫婦離開后,晏瑾舟牽住江白瑜的手,說:“來,跟我過來。”
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江白瑜心里想著晏爺爺的話,腳步沉重地跟著去了別墅主樓,走去晏瑾舟的臥室。
這里遠離宴會場,客人們的喧鬧聲絲毫聽聞不到,中式裝飾的別墅內宅更顯得安靜祥和,讓人心靜。
晏瑾舟的臥室更是在平層別墅的最邊上的房間,這里更加靜謐隱蔽,寬敞的房間中彌漫著令人心靜的木質香。
晏瑾舟的心可一點都不靜。
關上房間門后,他雙手捧起江白瑜柔潤的臉。
男孩的臉白皙干凈,五官帥氣,清透的眼眸中總是帶著矜持和緊張,讓人想欺負。
淡薄的唇瓣上仿佛總有香甜的味道,怎麼都吃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