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白瑜客客氣氣地小聲說:“您是不是很忙?打擾到您了麼?”
“再忙也得要跟你一起試衣服,是不是?”
男人輕笑,偏著腦袋望著男孩的眼睛說:“畢竟是我們訂婚那天要穿的禮服。”
他故意把‘訂婚’子拖著長音念,聽的江白瑜有些臉紅,把幾本禮服模特畫冊推到男人面前說:“您,您挑吧,看那一套合適。”
晏瑾舟翻開看了起來。
徐經理泡好咖啡過來,半蹲著身體在矮桌前說:“二少爺,您的咖啡。”
晏瑾舟淡淡地撇他一眼,身體朝著男孩的方向傾斜,問:“這一套怎麼樣?白色,感覺比較適合你。”
江白瑜自顧翻開別的畫冊,聽到晏瑾舟的話回頭一看,說:“我也覺得這套好看,沒有那麼多裝飾,干干凈凈的。扣子的顏色也好看。”
兩人一拍即合。
晏瑾舟:“那就這套,咱們再挑挑跟他搭配的襯衫?”
完全忽視一旁端著咖啡的徐經理。
徐經理額頭開始冒冷汗。
他做高端奢侈品銷售的,最基本的能力就是得會察言觀色。怎麼看不出來晏瑾舟在故意給他甩臉色?!
他什麼時候得罪晏家這位二少爺了?!
年輕干練的徐經理臉上保持著優雅的笑容,禮貌的姿態半蹲在矮桌前,沒有晏瑾舟的示意手中端著咖啡不敢放下。時間一久半蹲的身體越來越疲憊,開始微微搖晃。
江白瑜終于注意到了端著咖啡的徐經理,問晏瑾舟:“先生,您不喝咖啡嗎?”
晏瑾舟看了眼他,‘恍悟’,說:“我晚上喝咖啡會睡不好。”
徐經理一聽,終于找到了道歉示好的機會,不住說:“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我馬上給您泡杯助眠的花茶。
”
晏瑾舟淡淡說:“不用了。”
徐經理端著咖啡又不敢動了。
晏家這樣的客戶就是他們衣食父母,做好一單可以夠他吃半年,他可絲毫不敢懈怠,待在一旁察言觀色。
他看到雖然是兩個人在挑,但晏瑾舟幾乎都是聽江家小少爺的選擇。襯衫呀,腰帶呀,絲巾啊,只要江家小少爺說這個看上去不錯,晏家二少爺就會說:那就選這個吧。
徐經理心里暗暗想:只要討好江小少爺,就能穩住晏家少爺。
沒一會兒,江白瑜和晏瑾舟挑好了禮服和配飾。
徐經理找到機會討好了,笑臉盈盈地對江白瑜說:“江少爺您眼光真好。”
“您選的這套禮服正式我們一級設計師頂端的之作。江少爺您膚色很白,決定能壓得住這套白色禮服。還有您的手,真漂亮!戴這對金絲袖扣絕對合適,您還這麼帥氣......”
他夸到一半,忽然又察覺到一道寒涼的視線,扭頭一看,正好看到晏瑾舟漫不經心地撇了一眼。淡淡的卻像是能要命似的。
徐經理的心,‘咚’地一下慌了。
他又說錯什麼話了嗎?!
徐經理心里欲哭無淚,再也不敢亂說話,小心翼翼問:“那,那我給二位少爺裁量尺寸吧?”
“好。”
江白瑜怕耽誤晏瑾舟的時間,站起來問:“快些吧,先生工作還很忙。”
徐經理拿住軟尺,記錄卡片,說:“您站在這里,我很快給您裁量好。”
說著,這位奢侈品店年輕的男經理,帶著專業訓練過的禮貌教養走到江白瑜面前,恭敬又小心地準備給男孩測量身體尺寸。
晏瑾舟走了過來,從他手中取過軟尺,說:“我來。
”
男人眼中看著含笑但沒有絲毫溫度,溫和的語調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壓。
徐經理:!
為客人測量尺寸是最體現他們服務精細周到的工作,怎麼能勞煩客人自己動手?再說了,萬一量出來數據不精細也會影響禮服的效果。
但看到這樣的晏瑾舟,徐經理卻連推辭的膽量都沒有。
他努力維持著禮儀,順著晏瑾舟的意思說:“那我來給您做記錄。”
“不用,你出去。”
晏瑾舟站在男孩身旁,垂眸拉著軟尺。
徐經理:!!
這位受過專業訓練的經理慌了:“可,可是......”
江白瑜好奇問:“先生,您,您會量麼?”
晏瑾舟垂眸笑望著男孩說:“我不太喜歡別人碰我,所以一會兒你也能幫我量麼?”
他站在江白瑜面前,高大頎長的身體似乎有意把徐經理阻隔在另一側,看上去像是一種占有的姿態。
徐經理終于悟了!
這兩個人,以后是要結婚的!
晏家二少爺哪里是不喜歡別人碰他?
而是不允許別人碰江白瑜。
他終于知道他哪里惹晏瑾舟不高興了。
徐經理心驚膽顫,脊背冒汗,再也不敢看江白瑜一眼,微微鞠躬,低著頭走出去,說:“等您測量好了,您再吩咐我進來。”
--
超級vip房間里只剩下了兩個人。
男孩小聲困惑:“先生,我不會量。萬一量錯了,給您做出來的禮服不合適怎麼辦?”
晏瑾舟舉著軟尺在男孩面前晃了晃,笑說:“我先給你量,你照著我做就行了。”
“好吧。”
男孩只好點頭同意,但等晏瑾舟開始給他測量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這件事有多難為情。
晏瑾舟站在他面前,淡聲說:“抬頭。
”
男孩抬起微微腦袋,看著晏瑾舟認真拿著軟尺圍過他的脖頸,溫熱的手指時不時地觸碰他頸間敏感的皮膚,好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