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辛對車身上的迷彩涂裝再熟悉不過了。
梁秋馳“嗯”了一聲,這意味著聯邦部隊已經開拔,一場戰事或許無可避免。
空氣中到處彌漫著緊張與危險。
梁秋馳一腳將油門踩到底,單超過那些裝甲車就用了足足三分鐘的時間。
莫辛注視著后視鏡中被逐漸甩開距離的車隊,語氣沉重地說:“一共30輛,應該只是先頭部隊。”
“你哥瞞得真好,先前竟然一點風聲也沒聽到,”梁秋馳分析道,“聯邦被打個措手不及,現在主動權在你哥手上。”
莫辛單手搭在車窗上,不太樂觀地說:“如果真的開打,只掌握開局的主動權沒什麼用,部隊的實力、高精尖的現代戰爭技術才是關鍵。”
梁秋馳抽空掃他一眼,“這方面你是專家,聯邦丟了你實在是重大損失。”
莫辛側過臉,和他對上視線,“可我不想打仗,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平安健康地在一起。
這是他們私奔時就已約定好的。
梁秋馳明白他的意思,不禁騰出一只手與莫辛十指相扣,“不一定會打的,我們先回去看看形勢,我答應你,無論如何我都和你站在一起。”
他最困難的時候,莫辛義無反顧地站在了自己身邊,現在他沒有要和莫辛分開的道理。
“好。”莫辛扣緊他的手指。
兩人晝夜兼程,一路沿著洲際大道向南駛向丹加,沒有耽擱時間。
但形勢惡劣的速度很快,當晚盧戈果然也發表了獨立聲明,不出半個小時,洲際大道就沿路布置崗哨,嚴查可疑人物,并準備清離社會車輛給軍隊讓行。
“你說,這個可疑人物是什麼意思?”梁秋馳降下車窗,讓夜風吹進來,醒醒昏沉的腦袋。
莫辛神情懨懨地靠在副駕上,“還能什麼意思?就是我。”
梁秋馳笑著揉了把他的腦袋,“這麼肯定?”
莫辛晃了晃手機,說:“聯邦新鮮出爐的通緝令,說我突然辭職有泄露軍事機密的嫌疑。”
“哇哦,”梁秋馳瞄他一眼,為逗他開心故意做作地拿捏腔調,“通緝令欸!哥哥你好危險哦,人家怕怕。”
莫辛果然笑出了聲。
梁秋馳也跟著笑,“寶貝你說咱倆是不是和聯邦天生八字不合?輪流著被通緝。”
“有可能,”莫辛托腮看著車外一望無際的黑暗,“雷尼斯下不下臺,這個聯邦都一樣讓人惡心,無可救藥。”
“前面設卡了。”梁秋馳突然放慢了車速。
莫辛回神看過去,閃爍的警燈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他冷冷地說:“沖過去。”
梁秋馳搖頭說:“沖了這一個,還有下一個,當務之急是先離開聯邦警方的設卡范圍。”
他看了眼導航地圖,又看看道邊的路牌,“我如果沒記錯的話,前面一公里左右有條小路可以繞去盧戈。”
說完,他升起車窗,攥緊方向盤,再次加速行駛。
梁秋馳關閉了車燈,只借著零星的幾盞路燈辯識地方,莫辛從座位下方掏出一把改良的自動步槍,又從車前的收納箱里拿出兩個彈匣上膛。
“坐穩了寶貝。”
梁秋馳猛地打一把方向,車子沖出洲際大道,在松軟的泥土地留下兩道深深的車輪印,隨后他們順坡而下沖進一條排水溝渠。
排水溝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車子也顛得厲害。
莫辛一手拿槍,一手拽著頭頂的把手,聲音隨著車身顛簸也聽起來有些滑稽的顫抖:“這就是你說的小路?”
梁秋馳說:“小路在溝上面。”
放著公路不走,是怕前面村莊也設了卡哨,他們不開燈在溝里行駛,萬一有情況可以悄無聲息地折返,不引人注意。
幸虧這條路不長,趕在莫辛要被顛吐之前,梁秋馳一腳油門將車子沖上溝坡。
車子短暫的四輪離地,再“砰”的一聲重重砸回柏油路面,車燈“唰”的一下打開,如同一把利劍劈開黑暗。
莫辛回頭看了一眼,村莊的寥落燈火已被他們甩到身后。
“再往前開一個小時,就是盧戈的地界,咱們從那繞路回丹加,”梁秋馳拍拍莫辛拿槍的手,“你先睡會兒,到了我叫你。”
“……嗯。”
莫辛閉上眼,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梁秋馳才恢復合法公民的身份不久,他的名字就登上了A級追緝令的名單,實在令人覺得諷刺可笑。
他遞交辭職,一是為了能和梁秋馳遠走高飛,二也是如今他大哥已任丹加州長,憑現在聯邦與丹加的緊張形勢,他的身份也多有尷尬之處。
本以為辭去職務就能安穩無事,沒想到聯邦故技重施,要用那些拙劣的手段對付他。
莫辛不禁寒心。
那些曾不要命沖在一線,為聯邦平定沖突叛亂的日子,簡直是喂了狗。
這樣一個爛透的聯邦,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第96章
莫辛越想越頭疼,閉眼休息,意識隨搖晃的車身漸漸模糊。
等他醒來時,外面天光微亮,他身上披著一件薄外套,身邊的駕駛位是空的。
莫辛眨眨干澀的眼睛,抬頭便看見車頭前方并肩靠坐著兩人,看背影應該是梁秋馳和烏雅惠。
兩人正在低聲聊天,烏雅惠抱著手臂,嘴里叼著根煙,偶爾伸手將煙夾在指間,沉悶地吐出一個煙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