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辛仰頭灌了一口酒,把酒瓶扔到桌上,拽著梁秋馳走進了舞池。
“今天先不想那些。”
他貼在梁秋馳胸前,牽著男人寬大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腰間,率先跟著強勁的鼓點晃動起身體。
梁秋馳站在他身后,被蹭得有些心猿意馬。
于是他收緊手臂,把人整個圈進懷里,和莫辛緊貼著一起搖晃。
烏雅惠跑去卡座前,把還抱著她外套的文森也拽進了舞池。
她只穿著件低胸的短款吊帶,文森的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瞅,只能低著頭,像根木頭一樣戳在原地。
烏雅惠覺得好笑,故意抬手圈住他的脖子,逗他:“害什麼臊啊?從來沒跳過舞?”
文森僵硬地搖搖頭。
烏雅惠湊過去看他低垂的腦袋,發現他雙眼緊閉,不禁更是發笑。
“咱倆殺人拋尸的時候,你挺干脆利落的一個人,怎麼一到跳舞就變純情了呀?”
文森尷尬地只想逃,但烏雅惠圈著他,就是不肯撒手,這可把周圍幾個對烏雅惠垂涎三尺的男人羨慕壞了。
文森下意識想找莫辛求助。
卻不想,他那位平時冷面淡漠的長官,此刻正神態慵懶地倚在梁秋馳懷里。
襯衫領口大敞,鎖骨和胸口處的吻痕在舞池曖昧的光線中,斑駁可見。
他嘴里叼著煙,偶爾吐出一個煙圈,將周遭飛舞的塵埃蕩個分明。被熏著微微瞇起的眼睛,含著一汪水似的勾人。
更令人臉熱的是,兩人前胸貼后背一起輕晃的親密姿態,縱然衣冠整齊,但卻籠著一絲引人遐想的糜麗之色。
梁秋馳抬手夾起莫辛唇間的煙,含了口濕潤的煙嘴,下頜微揚時,莫辛側頭在他滾動的喉結上親了一口。
梁秋馳便笑著低下頭來,和他交換一個煙吻。
仿佛周圍世界都不在他們眼中。
莫辛將整個人靠在梁秋馳寬厚的懷中,后腦枕在他的肩頭,于接吻的間隙中對他說:“我們私奔吧。”
“好,”梁秋馳夾煙的手掌心不停摩挲著莫辛的脖子,“聽你的,私奔。”
莫辛在他懷里翻個身,和他面對面站著,眼里一派認真:“明天就走?”
“可以。”
梁秋馳摟著他,身后的沸反盈天都被自動屏蔽掉,他滿心滿眼只裝得下眼前這一個人。
“第一站先去沙漠還是大海?”
莫辛拿不定主意,梁秋馳卻記得他以前總和自己提起要買艘船去航海的事。
“那就先去看海。”梁秋馳說。
這是場毫無預謀、說走就走的心動。
第二天下午,酩酊大醉的烏雅惠在別墅醒來后,樓上樓下找人時,梁秋馳和莫辛已駕車離開圣洛里安,正在聯邦的洲際大道上兜風。
大骨架的越野車豪放地敞著頂棚,兩人臉上都架著副超大墨鏡,格外吸睛。
有一輛同樣南下的轎車,車上載著的年輕人熱辣奔放,熱情地邀請他們同行。
副駕上的梁秋馳抬起墨鏡,婉拒的話剛說出幾個字,身下的越野陡然提速,莫辛已一臉冷酷地踩了腳油門。
越野揚長而去,留給轎車的只有一個難以企及的背影。
自由的風呼嘯而過,交談的音量都需要抬高。
梁秋馳湊到莫辛身邊,笑道:“前面靠邊停下車。”
莫辛斜他一眼,故意作對似的,車速不降反升。
直到后視鏡里再看不見那輛轎車的影子,他才打了把方向,越野猛地沖出公路,開進路旁的草叢。
前行大約三百米后,車子剎停在一片空曠的河灘前。
梁秋馳扒住車頂架子站起來,朝前方的河流看了一眼,笑道:“這不是聯邦挺有名的那條河嗎?”
“什麼?”莫辛心不在焉地問。
“我想想叫什麼,”梁秋馳跳出車去,繞過車頭來到駕駛位外,兩手搭在車架上,低頭含笑看著莫辛,“想起來了,叫醋醋河。”
莫辛皺眉,“什麼醋……你!”
他反應過來,還沒發作,就被男人捏著下巴低頭吻住了。
梁秋馳還故意咂摸兩下嘴唇,逗他說:“奇怪,甜甜的,怎麼一點都不酸?再給我嘗一嘗。”
說完,又吻了上去。
莫辛被他哄開心了,雙手攀住他的脖子,熱情地回吻。
梁秋馳將他抱出車子,讓莫辛雙腿盤住自己的腰,抱著他往那片寬闊的河灘上走。
釣魚人已收攤回家,此時河灘上一片靜謐,偶能聽見蘆葦叢中的蟲鳴蛙叫。
粉紫色的晚霞在西邊的天空盡頭鋪出一道亮眼的色澤,余暉打在莫辛身上,皮膚白里透紅得好看。
河灘上有塊表面粗/糲的巨石,石頭吸收了白日里太陽的熱度,此刻觸感正暖得適度,近似人的體溫。
他靠在石頭上,在被梁秋馳從前面抱住的同時,又像躺在梁秋馳懷里一樣舒服。
莫辛抬手搭在自己的眼上,失神地看著搖搖欲墜的夕陽,發出一聲饜足的輕嘆。
只覺得他從未見過如此美景。
不遠處河水波光粼粼,與梁秋馳步調一致地在莫辛眼底晃動著,梁秋馳抱著他溫柔地親吻。
披著一身霞光的莫辛滿足地抱緊梁秋馳。
這就是他想要的,曠野、灘涂、微風、夕陽還有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