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開戰,以聯邦方面的輕敵態度還有對盧戈武裝的片面了解,還真不一定能打得過。
梁秋馳笑道:“以前是挺散漫的,這兩年好了很多。”
莫辛重新看向他,“你整頓的嗎?”
“主要還是雅惠姐的功勞,她以前在聯邦的傘兵總部服役,接受過正規的系統訓練,我只是個半吊子選手。”梁秋馳說,“一開始整改,沒人愿意配合,光是說服裴吉都用了大半年的時間。”
“但你們還是做到了。”莫辛說。
梁秋馳笑笑,將車子停在另一道警衛森嚴的崗哨門口,他對莫辛說:“到了,下車吧。”
莫辛下車,見前方十幾米遠處有一棟白色小洋樓,樓前辟出了一片空地,又分成一塊塊小區域種著各式各樣的蔬菜瓜果。
“這都是裴吉親手種的,他退居二線后就多了這麼個愛好。”梁秋馳牽起莫辛的手,朝那棟洋樓走去。
裴吉正在菜園里澆水,聽見動靜回頭看是梁秋馳,他放下噴壺,張開雙臂迎上前來。
“梁,你終于回來了。”
兩人上次見面還是在去年,因為裴吉派人暗殺莫辛的事,他們大吵一架,氣氛相當劍拔弩張。
后來梁秋馳被捕,又被莫辛營救,在這期間他與裴吉不過因為談判的事通過一次簡短的電話。
裴吉熱情而主動地抱住梁秋馳,拍拍他的后背和肩膀,鄭重道:“今天早上接到你的電話,我就一直在這等你,現在看見你沒事,我總算可以放心了。”
說完,他又放開梁秋馳,朝莫辛伸出手,“又見面了,小莫將軍。”
莫辛只碰了下他的指尖,便算打過招呼。
這時,莫啟和烏雅惠以及文森也走了過來,梁秋馳重點給裴吉介紹莫啟。
莫啟面色煞白,胃里翻江倒海的難受。
依他的處事風格,本該握住裴吉的手客氣禮貌地來一套開場白,但他已強撐了一路,現在腳踩在地面上,整個人仍天旋地轉的沒有絲毫緩解。
一開口便覺不妙,就那麼捂著腹部彎下腰,吐在了腳邊菜園里剛結出果實的草莓苗上。
所有人:“……”
莫辛暗自想,無論他哥來找裴吉聊什麼,有這麼個糟糕的開場,怕是都不太好談。
莫啟吐出來舒服了點,他訕訕地沖裴吉笑了笑,“實在不好意思,裴先生別生氣。”
裴吉面上沒展露任何不悅,只是也沒接他的話,轉而熱絡地攬著梁秋馳往洋樓里走,“快跟我說說,你這段時間到底都遇到什麼事情了!”
吃了閉門羹的莫啟,挺直脊背,默默嘆了口氣。
“沒事,之前秋馳不小心踩壞了一片南瓜秧,裴吉也只是半個月沒搭理他而已。”烏雅惠拍拍莫啟的肩,眼里是掩不住的幸災樂禍,“你這都是小意思哈。”
文森局促地站在旁邊,對莫啟說:“怪我車開得太顛了。”
莫啟擺擺手,一句話也不想說,還是硬著頭皮跟烏雅惠一起走進了那棟洋樓。
裴吉已備好飯菜,都是他親手種的,純天然無污染。
他給梁秋馳和莫辛倒了酒,噓寒問暖,親切的態度仿佛在照顧自家兄弟。
莫啟被晾在一旁,場面有點尷尬。
但他浸淫名利場這麼多年,什麼人沒見過,什麼事沒碰過,裴吉的無視態度絲毫影響不到他的發揮。
他拉開椅子,在烏雅惠身邊坐下,自顧自倒了杯酒。
烏雅惠跟他碰了下杯沿,眨眨眼,示意他見機行事。
梁秋馳也恰時地向莫啟敬了杯酒,“這些天多虧莫大哥的照顧,我先干為敬。”
莫啟心道梁秋馳還算有眼力見,客氣地陪梁秋馳喝了一小杯酒。
梁秋馳放下酒杯,又對裴吉說:“上次在法羅談判,盧戈之所以能順利拿到聯邦的合法承認書,莫大哥在背后也出了不少力。”
話里話外都在提醒裴吉,對莫啟態度放尊重點。
聞言,裴吉終于肯拿正眼瞧莫啟了。
莫啟這時又倒了杯酒,沖裴吉舉杯致意,“剛才的事,對不住,我自罰一杯。”
一直在旁邊不說話的莫辛,見狀不禁皺了下眉。
他面色沉靜地給他大哥碗里夾了點菜,“胃不舒服,少喝。”
莫啟欣慰地一笑,“沒事,我好多了。”
見他又要倒酒,梁秋馳在桌下不贊同地踩了一下裴吉的腳。
裴吉這才放下架子,開口說:“莫先生不忙喝酒賠罪,那都是小事。”
他雙手插在胸前,靠在椅子背里,態度仍是微妙。
“只是盧戈與你們丹加州雖然接壤,但從來沒有打過交道,莫先生突然來我這小山溝里做客,實在讓我有點摸不著頭腦。”
裴吉目光沉沉地看著莫家兩兄弟,凜聲說:“二位該不會是因為你們父親的事,跑來找我興師問罪的吧?”
雖然他有此想法很正常,但莫辛對他尖銳的語氣有些反感。
倒是莫啟莞爾一笑,全然不受影響似的笑瞇起眼,“當然不是,刺殺事件的來龍去脈已經搞清楚了,都是雷尼斯挑撥離間的把戲罷了。
如果我來興師問罪,秋馳也肯定第一個站出來不答應,怎麼還會帶我來找你呢?”
梁秋馳“嗯”了一聲,把刺殺事件的經過大致和裴吉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