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戈德溫在失蹤前預感不妙,已將他對莫辛的懷疑告訴給了他的叔叔。
目前戈德溫·雷尼斯已失蹤近一個月,老雷尼斯干脆在這檔面向廣大民眾的節目中大膽宣告他懷疑戈德溫的失蹤與莫辛以及梁秋馳有關。
“果然是要做總統的人了,想怎麼胡說八道都沒人管。”莫啟伸手關掉手機,問梁秋馳:“是不是有種重回八年前的感覺?”
梁秋馳點頭,“他潑臟水的套路越來越熟練了。”
雷尼斯先暗示莫家與梁秋馳勾結,又利用萬察是盧戈人的身份,反誣盧戈方面因合作破裂而刺殺莫正宏進行報復,一通操作下來將自身嫌疑撇得干干凈凈。
剩下的只等輿論煽動,不用多久,莫正宏就會從受害者變成叛國的嫌疑人。
“那怎麼辦?”文森一臉擔憂地看向莫辛,“將軍您要不要暫時避避風頭?”
“避什麼?”莫啟說,“雷尼斯這通發言頂多算是黨派間的競爭對手常規的潑臟水操作,沒有實質證據,根本達不到司法程度的指控,出去避風頭反而顯得你做賊心虛。”
莫辛表示同意,他不可能在此時退縮。
只是至于下一步該做什麼,他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車廂內彌漫起壓抑的沉默氣氛,每個人都在沉思分析當前的形勢,然而不管怎樣分析,擺在他們眼前的已注定是一盤死棋。
縱然梁秋馳肯在這時候站出來指控雷尼斯的累累罪行,也幾乎不會在短短五天的時間內,改變雷尼斯在總統大選中勝出的結果。
待車子駛入“樂園”后,梁秋馳開口打破了這片凝重:“這件事的突破口,還在萬察身上。
”
莫辛和莫啟齊齊看向他。
梁秋馳對上莫辛的目光,“我必須得見他一面。”
第61章
“不是我要潑你冷水,但現實情況就是你想見他一面,不如你出面自首來得更容易。”莫啟此時還不忘打趣一嘴,“也許你倆還能在監獄里做鄰居。”
梁秋馳笑笑,“我知道這很難,但萬察是刺殺案的關鍵證人,如果想指控雷尼斯是主謀,就必須先從他嘴里知道真相。”
“你的計劃是什麼?”莫辛問。
梁秋馳說:“萬察因為是盧戈人,刺殺的又是政府要員,按流程他在審判前應該被關押在17號營。”17號營是聯邦用來關押戰犯與政治犯的地方,管理權歸屬軍隊,是一所比較特殊的軍事監獄。
莫啟看他的眼神多了一層欣賞,“看來你做了不少功課。”
“何止呀,”烏雅惠幽幽說,“秋馳對這座監獄的布局設計可以說得上爛熟于心。”
梁秋馳解釋道:“我父親當年也被關押在這。”他甚至也做好了自首之后被監禁于此的心理準備,只是他與莫辛的再度重逢打亂了他的計劃。
不過他在這八年里的籌謀與準備,并未全然作廢,反而在此刻能發揮關鍵作用。
“說回正題,”梁秋馳說,“和萬察見面未必需要我進去,也可以是他出來。”
莫啟眉頭微挑,“你的意思是……”
莫辛問:“你需要我做什麼?”
梁秋馳說:“去探監。”
17號營由于其特殊性質,不允許常規探視,莫辛有少將軍銜加身,又作為遇刺要員的家屬,他進入17號營質問兇手,算是比較合情合理,因此他一路通行沒有受到盤問與阻攔。
莫辛在軍中聲望很高,他在這所監獄里也有幾個較為忠誠的自己人,因而在莫辛進入探視間后,本該守在旁邊的獄警很懂眼色地退了出去。
兩人隔著一道玻璃幕墻對視,莫辛從萬察的眼中分辨出幾分仇恨的意味。
他揚揚下巴,示意萬察拿起對講電話。
果然,對方開口第一句話就字字帶刺:“怎麼?你老爸涼透了沒有?”
莫辛無視他話里的挑釁,冷聲問:“雷尼斯許給你什麼好處?”
萬察吊兒郎當地哼了一聲,“想套我話?”他欺近玻璃,眼中的敵意越發明顯,“告訴你,我不止想殺你老爸,我還想殺你全家。”
相比之下,玻璃幕墻另一側的莫辛反應相當平靜。
“為什麼?”
他們是第一次見面,從前沒有任何交集,照理說不該會有無緣無故的恨意。但萬察渾身充斥的敵意,很明顯不是裝的。
“你還有臉問?”萬察咬得牙根咯咯作響,“如果不是你,梁哥會被捕、會失蹤嗎?我他媽要你全家都給他陪葬!”
莫辛雙眼微瞇,“梁哥?”
“姓莫的,我知道以我個人的能力動不了你,但你給我記住,你老爸之所以遭殃,都他媽是你害的!”萬察怒瞪著他,臉上滿是報復得逞的快意笑容。
莫辛向后靠在椅背上,靜靜看著他近乎魔怔的樣子,冷聲說:“所以雷尼斯是以替梁秋馳報仇為理由說動了你。”
萬察學他的樣子靠進椅子里,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語氣,“別費力氣了,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甭想從我這里套出什麼口供,都是我自己干的。”
“是麼?”莫辛犀利的目光已看破一切,“如果真是你自己做的,你的第一反應該問我雷尼斯是誰。
”
萬察渾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