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辛怔了一秒,然后對著鏡頭后的梁秋馳彎起了嘴角。
第28章
照片里的莫辛,笑意青澀靦腆,清冽的眼底漾著一層罕見的溫柔。
后來這張照片一直被存在梁秋馳的手機里,陪他撐過走過一個又一個難熬的夜晚。
遺憾的是,那部舊手機隨著他的被捕而遺失了,當年和莫辛的來往信息也再也找不回了。
他只慶幸照片還能在云端找回。
“八年,足夠改變一個人了。”烏雅惠看著屏幕上的照片,好意提醒梁秋馳不要一味沉溺在過往的回憶里,“他現在可是聯邦的頭號殺人機器,不折不扣的戰爭狂魔。”
梁秋馳熄滅屏幕,抬起眼來看她。
“你想說什麼?”
“他是個瘋子,很明顯,還是個為了你會不擇手段的瘋子!”烏雅惠聳了聳肩,“你覺得你有必要再回去找他嗎?他甘心放你走的幾率有多大?”
梁秋馳沉默地握緊了手機。
他如果這次又一走了之,他不知道以莫辛的性格,會做出什麼事。而且,八年前他已經這麼“拋棄”過莫辛一次了。
“還是那句話,別為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瘋子,毀了你八年付出的心血。”烏雅惠點了根煙叼在嘴里,含糊道:“你也要考慮下我們這些力挺你的兄弟。”
“嗯,”梁秋馳低聲說,“我再想想。”
烏雅惠吐了個煙圈,把煙遞給他,“來一根?”
梁秋馳搖搖頭,說了聲“不用”,包廂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面重重敲了幾下。
三長兩短。
烏雅惠和梁秋馳快速交換了下眼神,齊齊起身。
約莫一分鐘后,包廂門就被暴力撞開了,門板“砰”地一聲撞到墻上又反彈回來,被人又重重踹了一腳。
“鎖門做什麼!把證件都拿出來!”一個巡警腰間挎著警棍頗有氣勢地走了進來。
包廂只有十平見方,一眼就能看全,他抽出警棍指了指正慵懶地靠在沙發里抽煙的烏雅惠,厲聲道:“沒聽見我的話嗎?證件拿出來!”
烏雅惠不急不慢地把煙卷按熄在煙灰缸里,然后站起來在那個男人面前轉了一圈。
“長官,我衣服就這麼幾塊布,您覺得能放得下證件嗎?”她笑著張開雙臂,沖那人挑了挑眉,“您不信可以自己來搜。”
男人被她勾得有點心癢,但門外雜亂的腳步聲提醒了他不能亂來,這是在執勤。
“你給我站好了!”巡警發現了隔間的那扇小門,走過去用警棍敲了敲,“里面有人嗎?”
烏雅惠挑挑眉,“您自己看咯。”
巡警剛要踹門,只聽“吱呀”一聲,那扇小門就被人從里面打開了。
文森臉色平靜地從里面走出來,問:“什麼事?”
巡警伸頭看了眼內間,梁秋馳貼墻站在門后,手里拿著一把上了膛的手槍。
“里面就我一個人,”文森擋住巡警進一步的探視,又問了一遍:“你有什麼事?”
“你什麼態度!”巡警對他的語氣很不滿,“知不知道現在是宵禁時間?來這種地方干嘛?”
烏雅惠走過來,將細長白嫩的胳膊搭在文森的肩上,曖昧地沖巡警笑了笑:“長官,您說來這種地方還能做什麼呀。”
文森瞄了眼她的手臂,又快速撇開頭,低低“嗯”了聲,“就這麼回事。”
“證件。”巡警不依不饒。
烏雅惠臉上笑意漸收時,又有幾個人走進了這間包廂。
“怎麼回事?”
為首的男人不耐煩地問了一句,巡警回頭叫了他一聲“隊長”。
那人在看到文森后,變臉似的瞬間換了副表情,玩味地吹了聲口哨,“這不是小莫將軍身邊的文長官嗎!我不是眼花吧,怎麼會在這里遇見文長官呢?”
這人左右臉頰有對稱的貫穿槍傷,笑起來有些扭曲。
文森和烏雅惠都認得他。
此人名叫戈德溫·雷尼斯,是雷尼斯上將的侄子,也是當年梁秋馳槍殺雷尼斯小兒子、叛出聯邦事件中的另一名受害者。
他比較幸運,雖被梁秋馳一槍崩了臉,卻沒有死。
當時這件事十分轟動,他的名字和照片也在鋪天蓋地的新聞中被多次曝光,后來他還領了個三等功的獎章,又靠著他叔叔雷尼斯的關系人脈,在圣洛里安中心城區混了個不大不小的治安隊長。
烏雅惠擔心地向隔間小門處退了退,她怕梁秋馳突然竄出來再把這個人的腦袋開個洞。
“怎麼,趁你家小莫將軍不在,自己出來瀟灑?”戈德溫不加掩飾地打量起一旁的烏雅惠,笑盈盈地挑眉道:“文長官眼光不錯嘛。”
烏雅惠哼了一聲,長腿一勾,把沙發上的毯子挑起來,披到了自己身上。
文森冷漠地看著戈德溫,“怎麼辛苦隊長親自來查夜?”
“還不都是因為梁秋馳那事嘛,上頭的命令,沒辦法。”戈德溫揚了揚下巴,指了下文森身后的隔間,“不介意給我看一下吧?”
文森只讓出了一條縫隙,并不允許一個成年男人完全踏入。
戈德溫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你這樣讓我很難做啊。”
“我不喜歡別人進我的房間,”文森說,“地方不大,隊長一眼就能看全,沒必要進去。
”
“這又不是你家,文長官出來玩還有這麼多講究嗎?”戈德溫瞇了瞇眼:“如果我偏要進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