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后面,莫辛幾乎有點咬牙切齒了,“我全心全意地對你,你說我當你是什麼。”
梁秋馳看到他眼圈紅了,心里更亂。
他伸手在空中摸索兩下,便拉住莫辛的手腕,將人拉得更近一些,“你別生氣,是我多想了。”
莫辛受不住梁秋馳這樣溫柔的歉意,態度瞬間軟了下來,“最近事多,是我忽略你了,以后我一定多陪你。”
梁秋馳沒再說話,方才莫辛的一系列反應已經證明了一切。
從莫辛這里是不可能知道外面的事了,他得想別的辦法。
于是他趁莫辛出門的時間,找借口支開文森,獨自待在二樓。再尋機會溜進書房,通過電腦獲取外界的動向。
盧戈武裝方面因為他的失蹤與聯邦政府展開了多次談判,并在首府四周不斷制造小型沖突示威,搞的人心惶惶,網上更是紛傳可能要有戰事,最近這些動向不過是雙方在進行最后的底線試探。
梁秋馳又查了莫辛的履歷,只是關于他的經歷,幾乎全與戰爭有關。
哪里危險,哪里戰事緊張,他就沖去哪里,不要命一樣游走在火線前方,人送綽號“聯邦戰爭機器”。
也正是這些年立下的赫赫軍功無人能及,莫辛雖年紀輕輕,但已然進入了少將行列。
除此之外,關于他在聯邦的現任職務,能查到的資料少之又少,顯然是做了保密處理。
越是這樣,梁秋馳越是心驚。
莫辛到底要有多大的決心,冒多大的風險,才能不惜違背聯邦的命令來救他?
梁秋馳關掉電腦,盯著桌上那張莫辛受勛的照片看了一會兒,就出了書房準備回臥室。
誰知剛經過茶室沒走兩步,就見莫辛上樓停在了樓梯口處,靜靜地看著他。
第12章
梁秋馳喉頭一緊,迅速穩住情緒,保持步伐向前走。
莫辛雙手環胸背靠墻壁,清俊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等梁秋馳慢慢來到近前時,他忽然伸出一只腳。
梁秋馳沒躲,被絆得踉蹌著向前倒去,慌亂中手摸索著按住了墻壁,才勉強沒讓自己直接摔趴在地上。
但左腿膝蓋結結實實撞在地板上,發出了“咚”的一聲悶響。
莫辛矮下身,仍舊不出聲地盯著梁秋馳。
梁秋馳嘆了口氣,撐腿站起來,扶著墻緩慢朝臥室走去。
莫辛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臥室門口,起身去了反方向,他像個幽靈一樣悄無聲息地游蕩過走廊,最終停在了書房門前。
他擰開房門,像第一次進入這里一樣,細細打量房內每一處角落。
靠墻的玻璃柜里陳列著幾把經典軍用步槍與狙擊槍,是可以直接裝彈射擊的真家伙,看位置應該沒有被碰過。
他又打開書桌的兩個抽屜,里面的兩把手槍也并沒有移動的痕跡。
最后他來到電腦前,摸了摸顯示器的背面,是涼的。
莫辛轉到桌后坐下,從口袋摸出支煙點燃,放在唇間深深吸了一口。濃烈的尼古丁將他內心的疑慮不安暫時壓了下去,目光隨意掃了眼桌上的擺設,最后定格在了相框上。
他叼著煙,拆開相框,照片落在桌上,露出了被框架掩藏的折痕。
莫辛小心展開照片,一襲筆挺軍裝的梁秋馳躍然出現在眼前,與當年初入軍校的自己并肩而立,格外的意氣風發。
只是照片中間深刻的折痕格外刺眼,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再美好都是過去式了。
梁秋馳這只鷹隼以前再桀驁不馴,以后也只能關在他的籠子里生活,如果他想飛,那他只能把他的翅膀剪斷。
煙灰燙了下手背,讓莫辛回了神。
他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折好,放回相框之中,按熄煙頭,起身回了臥室。
梁秋馳不禁皺了皺眉,這是他第一次在莫辛身上聞到煙味。
“我還不知道你會抽煙,”梁秋馳想到剛才走廊上的那一幕,試探地問:“怎麼了,心情不好?”
莫辛在他身邊坐下,低聲“嗯”了一下,掏出煙盒在手里反復摩挲著,“我抽煙還是你教的。”
“嗯?”梁秋馳有點意外,“我好像不抽煙。”難道失憶還會改變人的生活習慣嗎?
“是啊,”莫辛苦笑著聳了下肩,“你說戒就戒了,把我一個人丟在過去的習慣里改不過來。”
梁秋馳一時語塞。
莫辛隨手轉了兩圈煙盒,然后一把拍在梁秋馳的膝蓋上,梁秋馳疼得皺了下眉,莫辛問:“腿怎麼了?”
梁秋馳抿抿嘴,說:“不小心摔了一下,沒事。”
莫辛盯著他,說:“文森怎麼照顧人的,這點事都做不好。”
“不怪他,”梁秋馳說,“我下午頭疼,自己在樓上睡覺,沒讓他在旁邊守著,那樣我不自在。”
“是麼,”莫辛眼皮眨也不眨,“在衛生間摔的嗎?地板上如果有水,會很滑。”
梁秋馳被他銳利的目光刺得難受,只能硬著頭皮說:“睡醒之后想活動一下,又不想麻煩文森,就一個人在外面的小廳溜達了兩圈,沒想到就摔了。”
莫辛又看了他幾秒,突然半跪下去,挽起了梁秋馳的褲腳。
膝蓋青了一小塊。